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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王宫的尖顶染成血色,长长的影子爬过庭院,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整座建筑。
莉娜的金发在余晖中燃烧般耀眼,却衬得她的面容更加苍白。
学院的黑袍还未换下,袖口的龙纹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我的宝贝女儿回来啦!”
杰诺国王的声音比本人先到。
他急匆匆地从长廊另一端走来,王冠都戴歪了——他每天这个时间都会雷打不动地等在宫门口。
莉娜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行礼:&34;父王晚上好。&34;
声音平静得像在朗读课本。
:&34;我很好,我很好!&34;
杰诺搓着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34;晚上想吃点什么啊?父王让厨房给你做!&34;
这个问题他问了七百多天,得到的答案几乎没变过。
&34;跟昨天一样就行了。&34;
莉娜绕过父亲,黑袍在大理石地面上拖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仿佛走廊尽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等着她——其实那里只有她空荡荡的寝室。
杰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肩膀垮了下来。
这两年半,他头上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现在几乎找不到几根原本的头发了。
塞蕾丝蒂亚从立柱后走出,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肩膀:&34;好了,让她安静安静吧。&34;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还没走远的莉娜听见,&34;再过半年,也许夜就回来了呢?&34;
这句话像是一剂徒劳的安慰药。杰诺苦笑着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权杖上的宝石:&34;我老了,王位需要她来继承&34;
他的自言自语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王室很久了——按照传统,莉娜早该开始学习治国理政,为继位做准备。
但每次提起,那个曾经乖巧的女儿就会变成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我想要她亲手为我戴上王冠。”
莉娜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杰诺至今难忘——那里面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
塞蕾丝蒂亚挽住丈夫的手臂,两人慢慢走向大厅。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从彩色玻璃透进来,在他们脚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34;万一,我说万一,&34;
杰诺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干涩,&34;夜回不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34;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塞蕾丝蒂亚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遮住了突然泛红的眼眶。
她不敢想象那个可能性——不是夜不回来,而是莉娜永远活在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里。
餐厅里,长桌上只摆了两套餐具——莉娜自从那件事后不再在公共场合用餐,她的食物会被灵绮送到房间。
杰诺看着空荡荡的主座,突然没了胃口。
:&34;她房间里,&34;
塞蕾丝蒂亚突然说,&34;还留着夜的所有东西。&34;
杰诺抬头,等妻子继续说下去。
:&34;昨天侍女告诉我,&34;
塞蕾丝蒂亚的声音更低了,&34;莉娜每天睡前都会把夜穿过的衣服拿出来熨烫一遍,就像就像那个人明天就会回来穿一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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