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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走廊依然明亮，花园的花朵依旧盛开，餐厅的银器照样闪闪发光——但所有人都感觉，夜不在的日子里，这座宫殿像是失去了心跳。
莉娜不再像从前那样蹦蹦跳跳地穿梭于走廊之间。
她的金色发辫依然被侍女们精心编好，但少了往日的灵动；她的蓝眼睛依然清澈，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更多时候，人们能看到她独自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抱着一本根本没在看的书发呆。
灵绮的变化更为微妙。
作为首席女仆长，她的工作无可挑剔——自从夜&34;离开&34;后，她再也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哪怕是最轻微的失礼。
每天清晨，她都会亲自去整理夜曾经住过的房间，更换新鲜的白色玫瑰，仿佛主人只是暂时远行。
侍女们私下议论，灵绮的龙瞳似乎变得更冷了，那种慑人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不敢与她过多交谈。
月牙成了王宫的新活力来源。
这只娇小的狼王每天变着法子逗莉娜开心：有时是突然从花丛中跳出来扮鬼脸，有时是献宝似的捧来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甚至不惜变回原形，让莉娜抚摸自己灰白色的柔软毛发。
但每当夜幕降临，守夜的侍卫总能看见月牙独自坐在屋顶，对着月亮发出悠长的狼嚎，声音里的思念刺痛每个人的心。
安德烈带着菲里安来访的那天，阳光出奇地好。
安德烈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一反应是哈哈大笑：&34;你们又在跟我们玩什么把戏？&34;
但当看到莉娜空洞的眼神和灵绮紧绷的下颌线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菲里安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薇薇安和瑟琳娜站在学院最高的塔楼上，望着王宫的方向。
向来理性的薇薇安罕见地取下了眼镜，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34;她才刚快成年啊&34;
薇薇安轻声说，声音里满是遗憾。
瑟琳娜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档案——夜在学院的全部记录——抱得更紧了些。
马克西姆他已经失踪几个月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下葬那天的细雨像是天空流不尽的眼泪。
墓地选在王宫后山的一片白桦林中，那是夜曾经说过喜欢的地方。
来的人不多也不少——所有与夜有过交集的人都默默出现了：学院的教授，导师们、曾受接触过的学生、王宫的侍女们、甚至几个只在宴会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贵族。
莉娜穿着纯黑的丧服，双手捧着那个精致的黑曜石骨灰盒。
：&34;你说过喜欢这里的风景&34;
莉娜轻声对骨灰盒说，仿佛夜还能听见。
当她弯腰将盒子放入墓穴时，一滴泪水落在漆黑的石面上，发出轻微的&34;啪嗒&34;声。
填土的过程像是一场缓慢的凌迟。
每铲土落下，莉娜就颤抖得更厉害一些。
当最后一块石板即将盖上时，她终于崩溃了，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地砸在新鲜的土地上。
塞蕾丝蒂亚王后立刻上前抱住女儿，像哄婴儿一样轻轻拍打她的背。
：&34;好了好了，我的小公主，&34;
王后柔声说，自己的眼眶却也红了，&34;夜不是说了3年后她就回来嘛~&34;
莉娜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深深埋进母亲的肩头，哭得全身发抖。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灵绮无数次：这种成年方式真的正常吗？
灵绮每次都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回答：&34;主人从不说谎。&34;
——这不是莉娜想要的答案。
石板终于完全合上。
墓碑很简单，只有一行字：
【夜·灵墨安眠于此】
【愿龙翼再次展开于三年之后】
回宫的路上，雨停了。
一道微弱的阳光穿透云层，正好落在墓碑上。
灵绮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湛蓝的竖瞳微微收缩——她似乎看到石板上闪过一道几不可察的金光，但转瞬即逝
：&34;三年&34;
灵绮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挂在颈间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夜的一缕黑发，&34;我会等您回来，主人。&34;
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维度，墓碑下方的空间里，那个黑曜石骨灰盒表面，一道细微的金色纹路正如呼吸般明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