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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 我们到床上去
“顾洺！”
蒋湜眠大声呼喊着眼前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顾洺，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可顾洺手上力道不减半分，动作也是越来越疯，蒋湜眠的礼服几乎要被他撕烂。
蒋湜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开始试着安抚顾洺：“顾、顾洺，你看着我，我是蒋湜眠，你放开我，我们到，到床上去，好不好？”
蒋湜眠的呼喊好像起到了一点效果，顾洺动作停顿一瞬，下一秒他就松开了蒋湜眠，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打完后犹嫌不够，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
“顾洺！”蒋湜眠惊叫着拦住他。
顾洺眼神还是十分涣散，脸上满是痛苦挣扎，俊朗的脸颊上沁出汗珠。
他摇晃着身子，努力让自己看清蒋湜眠的模样，确认自己还没有真的伤害到她，才放下心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语气虚弱，“我没事……你出去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蒋湜眠把烟灰缸从顾洺手中夺下，扔远，而后手摸向自己已经被顾洺拉扯的不像样的礼服。
她冲顾洺惨笑一下，“我没想过我们的第一次会是这种情况……”
顾洺眼前还是一阵天旋地转，时而癫狂时而清醒，他抓紧时间攥住蒋湜眠的手，一万个抗拒道：“蒋湜眠，不可以！”
可以是今天明天，可以是酒店或者家里，但绝不可以因为他被下药。
“可是你很难受……”蒋湜眠感受到顾洺的决绝，心疼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扶着顾洺坐进浴缸里，咬着牙放着冰水，看着顾洺被冻得牙齿打颤，蒋湜眠心脏一阵钝痛。
“给言无期打电话，让他带医生来。”顾洺一手死死扣住浴缸边缘，一手与蒋湜眠的手相握，努力尝试用安抚的语气说道。
“好。”蒋湜眠点点头，拿起顾洺的手机，可现在面容识别根本用不了，她看向顾洺，手上动作有一瞬犹豫。
以为她不知道密码开不了锁的顾洺断断续续开口：“密码，是，0419……”
0419，不是顾洺生日，也不是蒋湜眠生日，上一世他们难得休战，关系亲近的那段时间，蒋湜眠问过顾洺的密码是什么意思。
可顾洺不肯说。
直到顾洺死，蒋湜眠如行尸走肉般去收拾顾洺遗物时，才知道，这个密码，是他们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顾洺在她不知道的时光里，偷偷爱了她很多年。
想到这，蒋湜眠擦干泪水，利落地输入密码解开手机，找到言无期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很快，言无期就带着一个提着医疗箱的男人赶到，那人冲到浴缸边，为几乎失去意识的顾洺做着检查，检查完又招呼言无期一起把顾洺扶到床上，为他治疗。
看着顾洺神情一点点舒缓下来，不再痛苦狰狞，蒋湜眠的心才微微放松一点。
“顾总身体素质比较好，按理说不改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应该是近期情绪波动比较大，再上没有好好吃药，定时治疗，所以反应甚至要比普通人都大上很多。”
为顾洺输上液，男人擦了擦手上的水，和蒋湜眠还有言无期交代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我能做些什么？”蒋湜眠连忙问道。
蒋湜眠认识眼前这个穿着西装马甲的清秀男人，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从头到脚都十分严肃，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有些古板。
他叫李继渊，是个全科医学天才，也是顾洺的私人医生，是他除了言无期最信任的人。
李继渊看了蒋湜眠一眼，又看了看言无期，从后者紧绷着的神情大概能猜出眼前这个衣着狼狈但面容姣好清丽的女孩，就是那个让顾洺近期情绪波动大的原因。
他叹了口气，“把这瓶水输完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要是可以，就监督他好好吃药，按时上我那里复查吧。”
“好的，我知道了。”蒋湜眠点点头。
李继渊又回头看了床上的顾洺一眼，叹了口气，往门口走去。
言无期没动，他一改平时的不羁模样，脸色阴沉地看着蒋湜眠，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最后骂了一声，“他就作吧，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疯！”
蒋湜眠心下一沉，她知道顾洺的病如果不药物干预、好好治疗，最后不断恶化整个人真的会变成不折不扣的疯子，可上一世顾洺明明控制的很好，她记得顾洺就算再不想，也会骂骂咧咧地吃药，每月还会专门留出时间去李继渊那里。
现在怎么会这么严重？
“蒋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但还请你高抬贵手，留他一命吧，”言无期轻声说道，“这才一天不到，顾洺就犯了两次病，这么下去，不用你跟商阑洲动手，他自己就给自己玩死了。”
“言总，我不会让顾洺有事的。”
蒋湜眠望着床上闭着眼睛，整个人虚弱到不行的顾洺，胸腔苦涩翻涌，“我也不会离开顾洺。”
“伤害顾洺的人就是我的敌人，顾洺受的伤，我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话语没意义的话，那就看行动吧，”蒋湜眠说完，看向言无期，“你们最近应该在和商阑洲抢一个项目吧，我记得商阑洲有一批货今夜到港，如果你们能把它截住的话，他起码可以头疼一个月。”
“你……”言无期挑起眉头，一脸狐疑。
“安排人先去看看，就算扑空，对你们也没损失。”蒋湜眠道。
“好，我信你一次，你不要，让顾洺失望。”言无期应了下来。
“怎么会？”蒋湜眠走到床边，在顾洺身边坐下，“我爱他都来不及。”
言无期准备离开，蒋湜眠又开口叫住他：“言总，方便借我几个人吗？”
她扶着顾洺苍白的脸颊，语气森然道：“我有口恶气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