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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在被窝里闷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她脸上露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会心微笑。
——别扭的儿子也很可爱！
去火车站那天是周六，秦安和秦宁不用上学，他们跟秦母一起来给沈谣送行。
“你这眼睛怎么了？”
沈谣牵着儿子交到秦母手上，回头就看到秦安眼尾挂着青痕，旁边的秦宁眼神飘忽，在秦安说话前承认道：“我打的。”
昨天晚上秦母跟秦宁讲了秦安偷偷“拉小套”的事，秦宁气极了，他们姐弟俩从小做什么事都一起，结果弟弟居然瞒着自己偷偷摸摸去拉架子车打零工。
秦宁觉得弟弟没把自己当姐姐，如果想真想为家里减轻负担，那也应该叫她一起，最起码她身上没有伤，两个人赚得绝对比一个人多！
秦安心疼秦宁，不想让姐姐干力气活，他说着自己的良苦用心，结果不说还好，越说有的没的越让秦宁生气。
姐弟俩开始掰扯以前，聊着聊着说崩了，秦宁给了秦安一眼炮。
俩人倒也因此和好了。
对于此次争吵事件，自觉是大人的姐弟俩冷静下来都觉得有点难为情，所以当和沈谣说起此事时，俩人都低着头，乖乖等着挨训。
秦母在旁跟沈谣使眼色，沈谣读懂了意思。
——骂他们两个小混球！
沈谣噗地笑出声，抬起手在俩人脑门弹了一下。
“这几天照顾好妈妈和小侄子，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姐弟俩见嫂子不说他们，神色一变笑嘻嘻叽叽喳喳起来：“嫂子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妈和小望的！”
秦母在旁笑着说：“也就你们嫂子惯着你们！”
沈谣心想，别说十五岁了，二三十岁姐弟俩打打闹闹有的是，这就是生活嘛。
一家人的气氛其乐融融，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蓝布帽压得低低的男人，手里捏着皱巴巴的车票，正在偷偷观察这边。
看了一会后，他在笔记上写道：家庭气氛温馨，互相之间关系亲近。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火车开来了。
从平城县要坐三个小时的火车到黑省，是坐票，然后凭介绍信在国营招待所登记住宿，次日倒车去军区，接下来两天一晚的路程才是卧票。
所以秦安抓紧拎着沈谣的行李送上车占位置。
随着火车汽笛长鸣，车轮碾过铁轨发出哐当声，沈谣坐在窗边对着外头挥手，小包子被秦母抱在怀里，他看着火车上笑盈盈的妈妈，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看着火车动了起来，小包子眼底有些慌乱，大喊一声：“早点回来！”
他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听到，只能看到火车越跑越远，妈妈的身影变得看不见了。
回家路上小包子比以往更加沉默。
秦宁想把侄子接过来抱，秦母眼神示意不用，她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背无声哄着，眼角笑出细密的皱纹，嘴角扬得老高。
她就说么，哪有孩子会不喜欢妈妈的呢。
另一边的火车上，在车站观察并且用笔记录的男人，慢悠悠来到沈谣的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