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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梨握住他的手:“你画得不是她,是你自己!”
“你想救的,不是她,是你!”
同一时刻,旧金山的日落把整条街道染成橙金色,宋意将画室的百叶窗轻轻拉下,只留下缝隙让光线透进来。
她坐在桌前翻看新送到的参展邀请函,手指停在那一封来自柏林的信件上。
她不急着回复,也没有立即决定。
她的视线落在那张角落里贴着的画—《已关》。
那是她的过去。
她给那段故事画了一扇门,门前是她自己,背影不回头。
她现在想画“之后”。
是她站在门外的生活。
是门关上之后,她都看见了什么,又怎样继续活着。
她站起身,走到画布前,提笔,画下第一笔线条。
这一次她画的是厨房里的一张餐桌,桌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面,窗外是花开了的小阳台,一只猫趴在椅子上打盹。
她给这幅画起名:《热面之后》。
她想告诉所有看见这幅画的人—
伤口不是故事的终点。
坐下来,好好吃一碗热面,也是活下去的答案。
她落下最后一笔,收起画笔,回身,发现王思远靠在门边,手里拿着她忘了喝的茶。
他问:“你画完了吗?”
她点头:“嗯!”
他走过来,把茶递给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你现在不画她了!”
“她已经不需要我再画她了!”
“她已经被我好好安放!”
“我现在画的是—我!”
她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清亮、干净,像是一道夏日晨光,温暖又不灼人。
王思远抱住她,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
“你终于彻底走出来了!”
宋意没有回头,只是靠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嗯,我真的,走出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回头!”
“也再不会了!”
康养中心的走廊像往常一样安静,空气里混合着药物与消毒水的味道,走到尽头是那间朝南的病房,门微微敞开,透出一缕温柔的阳光。
萧晨阳靠在病床上,膝头放着那本素描册,指尖还停留在昨天刚画下的那道轮廓线上。
他今天没有再发疯,也没有再失语,而是难得地清醒,沉静得像一滩水,连波纹都不再起。
温雪梨坐在床边,拿着那只已经喝了一半的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水。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不催他画,也不问他在想什么。
她知道他现在在挣扎,在从一个漫长的执念里往外走,而这个过程,比疯还折磨。
“我昨晚梦见她了!”萧晨阳忽然开口,声音低哑。
温雪梨微微一顿,轻声道:“你梦见她很多次了!”
“这次不一样!”他望着窗外:“以前的梦里,她总是背对着我,站在很远的地方,不说话,也不动!”
“但昨天,她回头了!”
温雪梨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他说,声音轻到像怕惊扰谁:“她说,‘你该醒了’!”
“然后她走了!”
“不是消失!”
“是转身走了!”
“像是真的放过我了!”
温雪梨手里的杯子微微一颤,她低头道:“那你呢?”
“你真的醒了吗?”
萧晨阳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地笑了,那笑里带着一点凄凉,但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释怀。
“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