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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阳轻笑了一声,低低的。
“她啊……她真是始终没变过!”
“她想要控制一切!”
“她毁了诗韵!”
“现在她还想让你代替她,继续活在我的幻觉里!”
“她是不是觉得,她能操控到我死?”
温雪梨声音干涩。
“你明知道我不是她,你却一次次叫我‘诗韵’!”
“你到底是想她,还是只是想活在你自己的愧疚里?”
萧晨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合上眼。
“我活着没意思!”
“可我死了,她连回头看一眼都不会!”
“你说我还有什么好选择?”
温雪梨握紧手指,指节发白。
“你不是没得选,是你不肯放过自己!”
“你害她五次堕胎,你让她在医院签下割舍孩子的同意书,你将她当成一个‘顺从的工具’!”
“现在你说你愧疚,说你想她!”
“可你从来没想过她是不是愿意被你念着!”
“你是赎罪,不是爱!”
萧晨阳睁开眼,目光阴沉。
“你又算什么?你站在她倒下的地方,穿着她的皮,模仿她的声线,你想要的,不是我,是她的一切!”
温雪梨哽住。
“你想成为她!”
“可你不是!”
“你永远不会是!”
“你再怎么照着她的照片整容,你也整不出她站在我面前时,眼里那一点恨意!”
“她是被逼疯了都没放弃自尊的女人!”
“你只是一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狗!”
温雪梨猛地转身冲出病房,摔门而去。
走廊尽头的灯忽明忽暗,她靠着墙蹲下来,眼泪沉默地滑落。
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可她不能不留。
因为只有在他疯的时候,她才是“叶诗韵”。
哪怕那是假的。
哪怕只是一场病中的梦。
她也愿意骗下去。
只为在这一生,哪怕只是一次,在他口中留下“诗韵”的名字。
大理的天阴了一整天,傍晚时雨势再次变大,风卷着海腥味从洱海方向吹过来,把院子里早上刚收拾整齐的竹帘吹得四散。
宋意坐在画室地板上,背靠着窗,手边散着几张未装框的素描稿,都是她这些天陆续画的“归线”系列收尾作品。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没有焦点,像是刚刚从某个很深的梦境里挣脱出来,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情绪。
王思远从楼下上来,刚从镇上的会谈回程。
他换下了外套,卷起衬衫袖子,看到她坐在那里没动,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弯腰轻轻把一张纸从她脚边捡起来。
那是一张没画完的人像,构图熟悉,线条克制,却比她近些年所有作品都更加锐利。
人物轮廓是背影,但眉眼轮廓却极像一个人—曾经的叶诗韵,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身前是一盏高悬的白炽灯。
“这是谁?”他开口,语气很轻。
宋意没有说话。
王思远将画翻过来放到一旁,蹲下身,伸手握住她的手指,那只曾因画画而起茧、也因签下数不清的同意书而发抖的手,现在却安静得像一张纸。
“你梦见他了?”
她慢慢点头。
“梦里……”她嗓音发哑。
“我站在雨里,他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后,看着我!”
“他说,‘诗韵,别走了’!”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