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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母颤了颤。
她这才终于意识到，她儿子疯过一次之后，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争不抢，不爱不恨。
只剩下悔意和放弃。
萧晨阳恢复活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去了曾经和叶诗韵一起住过的那套公寓。
屋子还保留着当年的摆设，甚至连阳台角落那个小画架还留着，只是落满灰尘。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旧香。
他没有开灯，只是站在屋里，看着那些旧物，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叶诗韵窝在沙发上看画册，他从后面抱住她，她笑着转头问他今晚想吃什么。
她用力扒着他不放手，他故意逗她要出门开会。
她生气的时候蹬他小腿，他假装没感觉继续宠她……
太多画面像潮水一样翻涌。
他走到阳台，伸手拂过那层灰尘，手指抖得几乎抓不住扶手。
忽然，他低头看见角落那只破旧的木盒子，是她当初做的一件手工小玩意，藏着他们一开始交往时互送的小纸条。
他蹲下身，缓缓打开。
里面仍旧是熟悉的纸条、钥匙扣、小画片。
他把其中一张纸条展开。
那是叶诗韵画的一只蜷缩的狐狸，旁边写着一行字：
【你是我唯一不想用画笔复刻的风景。】
萧晨阳的眼睛骤然红了。
他靠在阳台柱子上，久久不能动弹。
而远在海外的宋意，这时正和王思远一起参加完交流活动，在回程的车上。
她靠在王思远肩膀上，翻着手机上一位老朋友传来的信息。
那人也是京北艺术圈的人，信息写得简单：
【你那位“过去的人”最近回到京北艺术圈了，复出前的第一站，居然是你们当年最常去的公寓。】
【据说，他连展都没参加，天天在那待着。】
【真疯了。】
宋意盯着那一行字，许久没动。
王思远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声音很低：
“你想回去看一眼吗？”
宋意没有回答。
她只是握紧了手机，指尖慢慢发白。
王思远握住她的手，说了一句：
“如果你想回，我陪你。”
宋意终于转头看他，眼神沉着，语气很轻：
“我不想见他。”
“但我想见自己。”
“想亲自去看看，那些我曾经放弃的地方，现在……还能不能坦然站进去。”
王思远点头，目光坚定：
“那我们回去。”
“你不是去见他。”
“你是去，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是京北傍晚，天色灰蒙蒙的，带着入冬前的沉沉冷意。
宋意跟着王思远走出机场时，呼吸到熟悉而陌生的空气，一瞬间鼻腔像被什么灌满，酸得发胀。
她裹紧了围巾，低声说。
“风好像比记忆中还冷。”
王思远牵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沉稳有力。
“等事办完，我们立刻离开。”
宋意点了点头。
他们这次回来并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甚至连王盼盼都不知道。宋意只带了必要的随身行李，没有宣传，也没有声张，一切都很安静。
他们回到的第一站，是那间老公寓。
她和萧晨阳曾一起生活三年的地方。
那扇熟悉的防盗门静静地立在走廊尽头，表面斑驳，门铃边上还残留着过去贴过便签的痕迹。
王思远站在她身侧，沉默地看着她。
“你确定要进去？”
宋意点头，手已经伸出去，却在快要碰到门把的时候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