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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也没再说话,画室里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摩擦的细微声响。
而与此同时,在京北的另一端。
温雪梨站在萧家大宅外,指甲掐进掌心,唇色泛白。
她早就知道这一刻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是孩子的母亲,不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萧晨阳是在众目睽睽下、萧母也在场的宴会上说的,音量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进了每一个宾客的耳朵里。
萧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却没有阻止。
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的筹码只剩下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不敢哭,不敢闹,甚至连找萧母说话都不敢再提。
她已经被从主宅挪去了后院的一间偏屋,说是“方便静养”。
管家交代下人不得怠慢她,却也不许再让她随意进出主宅。
她明白,那是变相的“软禁”。
她坐在屋里,手掌压在小腹上,轻轻抚摸着。
那是她最后的倚仗。
可她也知道,若这个孩子是个女孩,或者不够健康—那她连这个也保不住。
她曾以为萧晨阳不会狠到那种地步。
可他现在看她的眼神,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那是一种彻底的厌倦,甚至连对敌人的兴趣都没有。
她想起那天她去找他,他正在看一张画—一张女孩的背影,坐在草地上,阳光洒在她肩上。
她认出来,那是叶诗韵。
那张照片她见过一次,是叶诗韵手机里的屏保。
他看那照片,看了整整一个小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她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
她突然意识到,她永远都不是那张照片里的人。
她学她的穿衣,学她的发型,甚至连她说话的语气都在模仿。
可她学不来那种无声的柔软,也学不来那种不带防备的信任。
叶诗韵是干净的,是他回忆里的白月光。
而她,不过是尘埃。
她坐在床边,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
她本能地弯下腰,冷汗涔涔。
但她不敢喊人。
她害怕。
害怕被送去医院后,那些萧家人会以“胎儿不稳”为由,让她“配合治疗”。
然后,趁机打掉
她知道他们能做到。
她抱紧自己,一点点地蜷缩成一团。
而在f国,宋意的画也快完成了。
她看着画纸上那双深邃的眼,忽然出声问:“王思远,你为什么愿意陪我到现在?”
他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着他:“是因为可怜?愧疚?还是……你也有过去没放下?”
王思远语气很淡:“我不擅长说‘喜欢’这种词!”
“但我觉得,若一个人愿意花很长时间去看另一个人不说出来的痛,去理解她没说出口的话,那大概不只是陪伴那么简单!”
宋意没有说话。
她的眼眶有些热,却也只是眨了眨,没让眼泪落下。
她盯着他许久,才低声说:“那我……以后可不可以,也试着看懂你一点?”
王思远轻轻点头:“可以!”
他们都没有笑,但空气仿佛轻了一些。
那幅画也在这一刻,终于落下最后一笔。
黄昏时分,海边的疗养院静得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宋意走在长廊上,手里拎着一袋刚取回来的药品,步子不快,眼神飘在远处的海面上,一如她最近这段时间的状态—表面平静,心思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王思远在她身后不远处走着,没有说话,保持着她习惯的距离。
他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时不时看她一眼,没打扰她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