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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巨响,龙孝阳的玄靴重重踹在斑驳木门上。腐朽的门板轰然倒地,扬起的灰尘在昏黄的烛火中翻滚。屋内的玉真子道士被这声惊雷般的响动惊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拂尘&34;啪&34;地掉在地上,他慌忙从墙上摘下长剑,剑尖颤抖着指向龙孝阳:&34;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贫道清修之地!&34;
龙孝阳踏过满地木屑,月光透过破碎的门框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将那双冷冽的眸子映得发亮。他轻蔑地瞥了眼桌上翻开的秘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34;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东西!用假武功骗得苏小姐失身,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34;话音未落,一股凌厉的剑气已在他周身盘旋。
玉真子闻言,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三角眼瞪得浑圆:&34;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敢质疑贫道!贫道乃是无量山玉真子道长,识相的速速退去!&34;他挥舞着长剑,剑穗在空气中划出虚张声势的弧线。
&34;少拿虚名唬人!&34;龙孝阳暴喝一声,震得屋内的烛火猛地窜高,&34;一日内滚出云州,再敢用歪门邪道害人,我定取你项上狗头!&34;他脚下的青砖在无形威压下竟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玉真子被这气势惊得后退半步,恼羞成怒地怪叫着刺出一剑。寒光未至,龙孝阳身形如鬼魅般侧移,两根手指精准地弹在剑身薄弱处。&34;当啷&34;一声脆响,青铜剑竟脱手飞出,紧接着龙孝阳掌心凝劲,重重拍在对方胸口。玉真子踉跄着撞翻一旁的木架,瓶瓶罐罐乒乒乓乓洒落一地。
就在这时,&34;哗啦&34;一声巨响,西侧窗户被剑气撕裂。一道黑影裹挟着腥风破窗而入,直奔案上秘籍。龙孝阳转头望去,瞳孔猛地收缩——来人披头散发,眼圈泛着诡异的青黑,双手青筋暴起如虬结的树根,正是消失许久的景雪宇!
&34;哈哈!这下谁也拦不住我了!&34;景雪宇抓起秘籍紧紧护在怀中,沙哑的笑声里透着癫狂。他苍白的面皮上爬满细密血纹,昔日俊朗的面容已扭曲得如同恶鬼。不等两人反应,他已破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玉真子望着空荡荡的窗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34;景雪宇!还我秘籍!&34;他猛然转头,眼中布满血丝,&34;定是你与他串通!快交出来!&34;说罢,疯了般再次挥剑攻来,剑招狠辣却毫无章法。
龙孝阳连连后退,十余回合后见对方越战越疯,终于动了真火。背后木匣&34;咔嗒&34;弹开,寒光闪过,传说中的问雨剑已然出鞘!剑身流转着幽蓝纹路,随着龙孝阳凌空劈出两剑,赤色火焰骤然燃起,瞬间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
玉真子的剑尖在距离龙孝阳咽喉三寸处猛然僵住。望着那团跳动的火焰,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手中长剑&34;当啷&34;落地:&34;火云剑法问雨剑你竟是清风门传人!&34;
龙孝阳收剑入鞘,火光瞬间熄灭:&34;信我与他无关了?&34;
玉真子额头渗出冷汗,连连点头:&34;你都能修炼火云功,又怎会觊觎那吸元功秘籍&34;
&34;吸元功?!&34;龙孝阳瞳孔骤缩,&34;可是当年魔头项宇莫修炼的那个吸人内力的魔功?&34;
玉真子苦笑着摇头:&34;正是此功。贫道钻研数月,始终不得要领&34;
龙孝阳望向窗外渐沉的夜色,沉声道:&34;秘籍已失,你即刻离开云州。若再敢骚扰苏雨琳,我必取你性命。&34;
玉真子起身蹒跚走向门口,忽又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34;少侠天赋卓绝,听贫道一言——那苏雨琳空有美貌,实则愚不可及,就是个十足的蠢货&34;说罢,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龙孝阳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34;不过是念在旧识一场罢了。&34;话音未落,他足尖轻点屋檐,转瞬消失在夜色里,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
次日清晨,云州城门伴随着吱呀声响缓缓开启。一辆装饰古朴的马车停在泛着青光的青石板路上,车帘掀开,龙孝阳背着木匣子与谢宁、崔秀儿说笑着登上马车。安以素神色淡然地整理着衣襟,苏雨荷则抱着绣帕跟在其后,随着车夫挥鞭吆喝,车轮碾过斑驳石纹,扬起一路烟尘,向着云雾缭绕的清风门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整日,日头西斜时,天边突然翻涌大片铅灰色乌云。起初只是稀稀拉拉落下几点雨珠,在车辕木板上敲出细碎声响,谢宁掀开绣着缠枝莲纹的车帘,望着压得极低的云层蹙眉道:&34;这雨怕是要下大,咱们去那边村子歇脚吧!&34;
龙孝阳探出身,顺着谢宁手指的方向望去。暮色中,不远处山坳间隐约露出几缕炊烟,三十多户人家错落分布在青瓦白墙间,偶有犬吠声穿透潮湿空气传来。他扬声喊车夫调转方向,马蹄声混着越来越急的雨声,在山道上敲出凌乱节奏。
待马车停在村口时,雨势骤然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油纸伞上。龙孝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前,朱漆斑驳的木门上贴着褪色的门神画像。他抬手轻叩门板,指节与木门相撞发出&34;咚咚&34;声响。
&34;谁啊?我爹不在家,不能开门!&34;稚嫩的女声从院内传来,带着孩童特有的警惕。龙孝阳闻言笑了笑,提高声音道:&34;那我们能在屋檐下避避雨吗?&34;话音未落,谢宁与崔秀儿也踩着积水跑来,三人肩头很快洇出深色水痕。
龙孝阳转头问道:&34;安前辈和苏雨荷呢?&34;谢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无奈笑道:&34;她们说车上还能将就,不愿下来淋雨。&34;正说着,门&34;吱呀&34;开了条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从门缝里打量着他们。片刻后,木门完全敞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探出身。她梳着双丫髻,发间别着朵湿漉漉的野雏菊,粉雕玉琢的小脸被雨水洗得愈发晶莹剔透。
谢宁见状蹲下身,指尖轻轻拂去女孩额前的碎发:&34;小妹妹,就你自己在家呀?爹娘去哪了?&34;小女孩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谢宁束发的玉冠和宽大的袍袖:&34;你是哥哥还是姐姐啊?&34;谢宁低头看着自己的男子装束,哑然失笑,还未及回答,小女孩已侧身让出门口:&34;雨这么大,你们进屋里躲躲吧!&34;她的声音清脆如林间鸟鸣,带着山间孩子特有的淳朴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