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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莹莹叹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目前还是没有办法自产自销，如果能有大笔订单，才能放开手脚给布料厂下订单。
赵厂子见她皱眉，又开口：“不过，我可以给你从别的厂子协调过来一些……”
现在的纺织厂都是国营企业，厂长与厂长之间也会时常交流开会，所以哪里有现成的布料，打个电话便知道。
江莹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站起来由衷道谢：“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临走之前，江莹莹又笑道：“好久没见到心善了，麻烦赵厂长帮我转达一下，让她明天去找我聊聊天。”
赵厂长帮了她的忙，而且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很多，不能主动送礼，但作为朋友她送给赵心善几件衣服总是可以的吧？
刚走出办公室的门，一个保安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赵厂长，外面有个女人闹事，说是什么张科长的未婚妻……”
赵厂长皱起眉头：“未婚妻来工厂闹什么？”
那保安看了一眼江莹莹，有点难以启齿的开口：“好像，好像是说陈科长，张科长他始乱终弃……还搞大了她的肚子……”
“荒谬！简直是乱来！”
赵厂长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疾步朝外走去：“张振伟他人呢？”
张振伟？
江莹莹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下，张振伟的未婚妻？那不就是江小芳吗？
这么想着，外面果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振伟搞大了我的肚子，想着又不想娶我！我要举报他！”
“还我清白！当代陈世美！”
纺织厂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江小芳披头散发宛若女鬼，手中举着一个白色的牌子，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她说自己怀了张振伟的孩子，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惹得保安也不敢碰她，只能好言相劝：“这位姑娘，你先别激动，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就是，这里是纺织厂，你这样闹影响大家工作！”
江小芳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她一只手指着保安的鼻子，半点形象也不顾了：“让张振伟出来见我！让你们领导出来！我要一个说法！”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厂长的脸色也沉下来，他重重开口：“你找张振伟是吧？他一会就回工厂，有什么事情跟我去办公室谈，这样闹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江小芳却不肯：“你们都是护短的！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张振伟多不是个东西！他今天要是不娶我，这件事就没完！”
江莹莹原本要走的步子停下了，她兴致勃勃的凑着人群里看热闹，甚至遗憾这年头相机还没普及，不然把江小芳这模样拍下来简直好笑死了。
这时，张振伟终于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回来，他见到江小芳，立刻沉着脸去拉人：“你这是发什么疯？跟我回家去说！”
“我不要！”
江小芳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拼命的往张振伟脸上挠：“灭口！杀人了！我肚子里面有你的孩子！你这个陈世美！”
四周的人太多了，张振伟也不敢对她动手，只能忍着脸上的痛去抓江小芳的手：“那你跟我去办公室！不要在外面让人看笑话！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江小芳却冷静下来，她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我不去办公室，有事情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我肚子里面是你的孩子，你认还是不认！”
这么劲爆的八卦在消息闭塞的年代，简直能让人嚼一年的舌根，面对一群人的指指点点，张振伟脸都绿了。
他压低声音：“跟我去医院，再讨论孩子的事情！我会补偿你的！”
“去医院干什么？逼我流产打掉孩子吗？”
江小芳的声音又大了起来，然后朝着赵厂长就要跪下：“你是厂长吧？求求你给我做主啊！我就是一个乡下的女人，什么都不懂！你的员工睡了我的身子！你不管管吗？”
张振伟慌了，连忙去拉她：“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答应你，赶紧跟我回家！”
赵厂长沉着脸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
江小芳大声开口：“我叫江小芳，是江镇村的！张振伟原本答应的是今天娶我进门，我才把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可是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却不肯娶我了！”
“这不就是耍流氓吗？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去派出所告他！”
这些说辞，她在路上想了无数遍，所以说起来十分流利，让张振伟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赵厂长看向陈振伟：“张科长，这位女同志说的是事实吗？”
张振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喏喏的开口：“这，这，我没答应娶她……”
赵厂长失望的看着他：“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张振伟下意识的想否认，可又突然想到，江小芳出入自己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事实。
如果自己再否认，难保这个女人不会发疯再去派出所闹。
到时候别说工作，自己恐怕都能进去蹲大牢！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应，应该是……”
“什么叫做应该？”
江小芳尖着嗓子又喊了起来：“我只跟过你一个男人！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你不肯娶我，还要污蔑我的清白！你这是要逼死我呀！”
“今天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纺织厂大门上！”
四周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这女的也怪可怜，没想到张振伟做出这种事。”
“哎，没法说！看这话里话外，这个江小芳也是自愿让人家睡的吧？自己不检点怪谁？”
“让我说，就是活该！这张科长也不是好东西，还科长呢！真是丢人！”
张振伟愈来愈慌，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厂长，只见他满眼失望和冷意，更加不知所措。
被逼到无奈，他只能闭着眼睛认命：“我，我娶你！”
江小芳心中一松，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抓着张振伟的衣袖不放：“那你现在跟我去登记！”
转过身，她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江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