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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城长途汽车站候车室,赵坤找到了秀菊。两对目光对视了好长一阵,不等赵坤开口,秀菊突然放声痛哭起来。这一哭,弄得赵坤有点不知所措,他安抚着她,一边给她揩眼泪,一边劝她回去。她说一走进那个门,她的心就高高地吊着,就是去死也不想和王安一起浪费青春了。
车站候车室等车的人很多,见这对“夫妻”在闹别扭,纷纷围过来好言相劝。有人说家家的厨房都冒烟,夫妻们争争吵吵是常有的事,快回去吧!小俩口没有隔夜的仇。还有个老太太指着赵坤的鼻子斥责道:“男子汉大丈夫,对老婆就该忍让点,一定是你耍大男子主义,欺负了她,以后可要改一改。”听着这不着边际的些闲言碎语,赵坤很尴尬,想解释又无从下嘴,秀菊也根本不想解释。赵坤见人越围越多,场面十分尴尬,只好拉起秀菊的手走出候车室。
赵坤领着秀菊找到了一家小旅店,小店的老板娘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房门。当这扇门再次关定时,秀菊疯狂地扑进他的怀中,一时间,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娇女。秀菊一边流泪一边拼死地在赵坤胸前、脸上亲吻,两只手在他那肌股分明的肌肤上贪婪地捏抓着。疯狂一阵后,赵坤理智地对她说:“我要对你约法三章,你愿意么?”秀菊说:“只要有你,一百章也愿意!”
“那就好,” 赵坤接着说:“第一,明天回家,跟王安好好过日子,那个家里有你的丈夫、儿子,旁边还有我。”
“行!”秀菊顾不得说多的话。
“第二,你要知道我今天是他求我来找你的,他完全明白我们要干什么,那是男人最伤心、最痛苦、最难以接受的事,我不知道今后将怎样面对他,所以你今后要待他像对我一样好,不!应该比待我更好,能做到吗?”
“能!”尽管只一个“能”字,她也答的很模糊,因为她的嘴都用在他身上,一刻也没停止寻觅。见秀菊答的十分随便,赵坤不放心,强调说:我不听你今天如何答,我要看你今后怎么做,你若做不到,我的心永远不安。
秀菊说:“你放心,我会拿出行动让你看。”
有了赵坤,秀菊感觉自己是对平淡岁月的抗争取得了胜利,这胜利给她留下了最优美的人生回味。那种眩晕,那种迷失,那种陶醉的感觉,是她在家庭,夫妻,以及亲情和友情的关系里决然无法体验到的。探索到了不同的果实,她似乎发现了新的天地,感触到了生命的奇妙。这个探险的过程,也是秀菊一步步解开心结的过程。那个叫丈夫的王安,其实就是宿命的一种安排,说邂逅也好,说天意也罢。在与赵坤的疯狂中,秀菊心灵里的天使与魔鬼屡屡争斗,使她终于突破了渴望,战胜了自我,如凤凰涅盘,欲火重生。
正在醉生梦死中的秀菊,又听赵坤说:“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秀菊问为什么?他说你有丈夫孩子,我也有妻子儿女,你不为你丈夫孩子想,也得为我的妻儿想一想,他们是无辜的。
她搂紧他,像担心宝贝会从怀中飞走一样,说:“我不是没有想过,是想不明白,越想越糊涂,我不是太非分,只求你答应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只一次,一年也中,十年后也行,有那个想头记挂着,我永远不会离开这里,不离开王安那个家……”
婚外情或许可以保护婚姻。最少处在特殊婚姻环境中的秀菊与王安是这样,从某种自相矛盾的意义上讲,赵坤也许是一种缓和剂,他让秀菊从婚姻的不平心态中得到了小小的平衡,压抑中的感觉和负罪心,可以借此释放一下。
自从那次从县城回来后,秀菊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快乐得像只小鸟,乡邻们常听她边干活儿边哼唱着不大够调的流行歌曲。穿作打扮也新潮流了,慢慢的人们发现,秀菊如同十七八岁的姑娘,一天一个样的好看起来。对于秀菊来说,赵坤的情是一杯醇香的红酒,有利于她的身心健康,自然能让她更加妩媚,风情万种。赵坤的情又像一杯香浓的咖啡,平静之后,秀菊可以慢慢回味,也许可以回味一生。她家的吵闹声愈来愈少了,从不下地干活的她,如今下地干起农活来样样在行、处处领先。
赵坤一直担心无法面对王安,可自从找回秀菊以后,王安对他更加亲热起来,赵坤明白是秀菊的顺从使他产生了难言的感激之情。一次在王安帮赵坤收麦子时,赵坤悄悄问王安,秀菊现在待他怎样。王安说秀菊现在算得上模范妻子了,特别会过日子,既能吃苦,又能干事,对他很体贴,有时晚上还能主动和他过“夫妻生活” 。说着这些,王安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他不是傻子,心中有数。
赵坤见秀菊这些年真的铁了心和王安过日子,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为此他曾赴过几次约,每次事后他都会给她一个长吻,并不忘给她留下悬念说:只要你像这样好好过下去,我将还会给你 “奖赏”。
有了赵坤,让秀菊更加了解自己,了解生活,理解了生命,知道了自己最渴望得到什么,什么是自己最看重的,这对女人来说很重要。秀菊有着陕西女子节俭、吃苦、勤劳的天性,家里户外,一切事都料理得头头是道。王安本来无兄弟姐妹,几家亲戚也因地主成份,也从来无什么来往,现在他唯一的、最亲之人是赵坤,而赵坤对王安也视作亲兄弟,两家亲如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