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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
齐王伸手想要替沈枝意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手指修长，可在如今的沈枝意看来却恶心的很。
沈枝意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厌恶，皱起眉，侧脸躲了过去：“别碰我。”
齐王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下来，看向沈枝意的目光也不似方才温和：“你说什么？别碰你？”
他皱着眉，突然发了狂般捏住沈枝意的脸，手指如同钳子一般，用力到沈枝意的脸颊被按到微微泛红：“不让我碰，那你想让谁碰？和陆定渊吗？”
“我说海棠，安生日子过久了，你不会真的忘了自己是谁吧？”
齐王步步紧逼：“你真以为，陆定渊会放弃西域那个小公主和你在一起吗？太天真了。”
“情爱不过过眼云烟，哪一个男人不想要权利，不想要地位？这些对你来说，太难了，可对那个古兰朵来说却比呼吸还要简单。恐怕要不了多久，那陆定渊就会将你彻底抛到脑后去了。”
他的声音越发大了，沈枝意眼底泛起一片红色，齐王那张脸在她眼中，便如同一个叫嚣的恶魔般可恨：“不会的，陆定渊不会。”
沈枝意顿了顿，抬眼毫不畏惧地与齐王对视：“他不是你。”
沈枝意心中像是被一根利刃翻来覆去地搅着，几乎连喉间都泛起一阵腥甜。
直到把这些全部想起来，她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在陆定渊面前那个执拗任性的自己有多幼稚、多伤人。
口口声声说着信任，装模作样地听陆定渊解释，却一早便因为一根虚无缥缈的长发，便在心里替他安上了罪名。
分明，分明自己才是那个不懂感情的人，才是那个不值得他爱的人。
陆定渊很好，是自己欠了陆定渊太多太多。
沈枝意眨了眨眼，不想让眼泪在齐王面前落下。
沈枝意这话一说，身后的栀子便立刻上前半步，生怕齐王震怒，正想开口替沈枝意辩解，却见齐王突然笑了出来：“他不是我
……”
“这话说得好。看来我的海棠，你是真中了那个陆定渊的道了。可你说若是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在他身边这些年不过是为了替我监视他，他又该做何想法？还会像现在这样，跟你整日纠结什么情爱吗？”
“我没有。”
沈枝意瞪大了眼睛。
从进到侯府的那一天，她便早已忘却了前事，又何来监视陆定渊一说？
这几年她和陆定渊之间的每一份感情都是真的，那些难过、惊喜、期盼，从来都未曾掺杂其他。
“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是不是陆定渊在你面前待了太久，你已经忘了他的本性。他的手段比起我来，不见得会逊色。”
“你猜，知道这一切之后，他会不会选择继续相信你？”
“到时恐怕不止陆定渊不会见你，连你的女儿，也不会想要再认你这个娘了吧？”
沈枝意的面色随着他的话，一寸寸白了下去，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齐王说的没错，陆定渊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枕边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别有用心呢。
若他知道了这一切，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再见到自己了。
还有陆念，她是那样聪慧懂事，也会为她这个母亲而感到羞愧的吧。
“别……别……”沈枝意摇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别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