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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定渊的目光落在已经紧闭的房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色如一层薄纱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本就清冷疏离的气质更多了几分生人勿近。
流云敛下眸子，继续向他汇报着陆念的一举一动，缠着陆夫人多吃了几个糖人，和谢景和又逗了几次嘴……
她事无巨细地说着，却突然意识到陆定渊到底反常在哪。
在他的眼睛，以往关于陆念的事，他向来是不肯错过的，这个亲手带大的小女孩占据了他心中大部分的位置，关于她，陆定渊永远是全神贯注的。
可今天却不一样，他的思绪明显已经越飘越远，在桌上轻叩的手指也逐渐乱了节奏。
流云将该说的尽数说完，便稍稍退后半步候着。
陆定渊却没如往日一般吩咐她什么或者干脆叫她退下。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半晌，陆定渊才突然开口，声音在沉静的院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你们说……”
流云和景元立刻打起精神，等待他接下来的指示和命令。
“这么久了，陆念睡着了吗？”
“啊？”
两人俱是一愣，还是流云先反应过来，想了想道：“今日中午小姐赶路没休息，这个时候应该是困了的。”
陆定渊点头：“你们过会儿再走。”
说罢，他便起身往沈枝意的房间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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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沈枝意侧身看着怀里的陆念，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时间总是那样神奇，当初她狠心抛下的尚在襁褓里的小人，如今也长成了半大的小丫头。
古灵精怪的，惹人喜爱的紧。
当初陆念找过来时，沈枝意的第一反应是害怕。
她害怕陆念的出现会打破她平静的生活，害怕陆定渊会借此又缠上她，更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会尽数消散。
更怕陆念说她是个不合格的娘亲。
可这一切却都没有发生，怀里这个小小的人替她擦着眼泪，告诉她自己不怪她，还说想她。
大概就是在那一刻，沈枝意心中筑起的高墙开始逐渐坍塌，不知不觉间，陆念的小手便牵着陆定渊一起闯了进来。
怀里陆念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应是已经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时不时还咂吧着嘴，口中嘟嘟囔囔的。
沈枝意不由得弯起唇角笑了笑，借着月光又看了一会儿，正打算翻身睡觉，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一道小缝。
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照映出薄薄的一条。
沈枝意稍稍撑起身子去看，那条光却突然被挡住了，下一瞬，陆定渊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她睡着了吗？”
陆定渊压低了声音，俯身将挡住陆念口鼻的被角往下拉了拉。
沈枝意点点头：“刚睡着，没多会儿。”
“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陆定渊看了一眼陆念：“睡不着，她占了我的地方。”
“那怎么办？”
沈枝意眨眨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要不我出去，把地方腾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