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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零下十几度,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往舞厅里进,雕花铜门旋转开关吐着热浪。
古铜皮肤的侍者高大威猛,恭敬迎客送客。
沈时笙走进去,歌女的歌声与留声机伴奏的震颤声线迸进耳朵里,吵得人耳鸣。
淬了金般的水晶吊灯光线洒在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身上。
肥头大耳的富商搂着妖娆舞女在接吻,清俊的公子搂着窈窕淑女在耳鬓厮磨,到处充斥着放浪与暧昧。
沈时笙想,这里的老板死了,依旧没影响这里的歌舞升平,这便是乱世。
她没在一楼的舞池中看到傅焰霖的身影,抬眼往上看,就见二楼包厢垂下腥红丝绒帘幕,包厢外站着不少黑衣保镖。
沈时笙上二楼,走到楼梯蜿蜒处,一个油头粉面穿花哨衬衫的男人挡住了沈时笙的路。男人原本戴着黑色圆饼的西洋墨镜,一见沈时笙,就把墨镜拉下来,吞吞口水,眼神贪婪,“诶呦,这是哪家的小姐?惊为天人!”
看你样子,像是找人?哥哥陪你找如何?这里我熟。”
沈时笙抬眼盯着男人,眸光淡漠,似有刀锋,“找傅焰霖!”
闻言,油头粉面的男人瞳孔顿时惶恐一缩,顿时有些恍然,“少,少帅夫人?”
迎喜神方那天,他远远见过少帅夫人,晚上的少帅夫人更多了些镀了金的妩媚,他差点没认出来。
立刻尊敬几分,“夫人二楼请,少帅正在包厢里消遣。”他赶紧让路。
身后两个妖娆女郎身上披着长毛的披肩,轻笑间,长毛舞动。
穿大红旗袍金线绣牡丹的女郎道,“黎少,你那么怕她作甚?还叫她夫人?
少帅离婚的事都登报了,还叫什么夫人?少帅方才同我们喝酒的时候就说了,离了!”
穿祖母绿旗袍风情万种的女郎道,“就是,死缠烂打没用的,少帅休了的女人,就是看不上,不要了,别自讨没趣了!
回去吧~”
祖母绿旗袍的女郎干脆走到沈时笙身前,双臂环胸,她站在比沈时笙高一节的楼梯上,居高自傲俯视沈时笙,“少帅同我喝酒尽兴,喝得多了些,我去给他弄点醒酒汤来喝,今晚我陪着他~
听闻少帅与你不和离婚?不知是哪里不和呀?今晚我试试,我和少帅和不和?”她爱美的笑。
沈时笙如冰魄般的眸扫一眼女郎,女郎一颗泪痣自带三分勾人,沈时笙:“让开!”
女郎不让:“我是姚市长家的千金姚安娣,整个奉城还没人敢让我让路。”沈时笙抬头的时候,女郎看清了她的脸,小且微圆润的一张脸,美得太精致,没人能压得住。
是福气满盈,又妩媚天成的尤物脸,贵气似染着金芒。
姚安娣嫉妒的想把这张脸撕烂。
沈时笙:“让开!”第二遍。
姚安娣恼怒:“就这么下贱,就这么死缠——啊!”
沈时笙几乎是瞬间忽然上一节台阶,一手抓住姚安娣的卷发,一只脚直接将姚安娣的腿往一旁栏杆间的缝隙踹。
姚安娣毫无防备,脚一滑,整个身子就从缝隙间滑下去,最后胸卡在栏杆间,腰和大长腿腿都当啷在栏杆下,旗袍裙摆被栏杆撸到腰上方,她的衬裤和玻璃丝袜就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是狼狈。
沈时笙这才放开姚安娣的头发,“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下次见我躲着走,不然见你一次踹你一次。”
“啊——”姚安娣气得惊呼,嘴上嚷嚷着要杀了沈时笙。
沈时笙淡定往楼上包厢走,这下没人敢拦她的路了。
此事惊动了二楼包厢门口的保镖。
姚安娣喊:“你们楼上的保镖,把那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我要让她蹲大狱,居然敢踹我,她蓄意谋杀我!”
楼上的保镖其中有两人是姚安娣带来的保镖,那两人冲沈时笙冲过来。
双喜一个眼色,傅焰霖的保镖立刻拦住那俩保镖。
双喜和一众傅家卫兵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看上去是保镖,但这些卫兵都把西装穿出了戎装的调调。
比一般的保镖气场更强,他们拦住姚安娣的保镖,毕恭毕敬冲沈时笙喊:“少帅夫人!”
沈时笙点头,“嗯,少帅呢?”
双喜凑过来,“夫人!您可来了,少帅真是被沈先生的死给刺激到了,沈先生生前立了遗嘱,若是有一天死了,他所有的舞厅都给少帅!
少帅从战场回来,就直奔这里,他叫来了沈先生平日里的好友,全是爱玩儿的公子哥儿,都是平日里和沈先生玩儿的好的。
在这儿喝酒豪赌一天了,少帅不知道喝了多少洋酒,现在倒沙发上睡着了,输了上万块现大洋了。
您想个办法把他带回帅府吧,我是一点儿也不敢进去劝,被踢出来两次了。”
双喜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沈时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帘幕遮着的包厢里头有男人嚷嚷着,“来,我们喝酒,来纪念我们的挚友沈伯韬。他活着的时候说过,将来有一天他先我们一步走,不许我们难过,不许我们去他坟头上哭。
我们要开香槟,回忆我们在一起时候的风光快乐,来,大家喝酒!”
“喝酒!伯韬,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会下去找你!”
“如今乱世,说不定咱们都快去找你了!”
…
里头传来凄凉的笑声,沈时笙没听见傅焰霖的声音,“双喜,我去看看他。”
“夫人快请进!”双喜帮沈时笙撩开帘幕。
包厢里光线太暗,灯光是暗紫色与蓝色交织,烟酒味儿冲得熏眼睛。
眼前的台球桌旁,男人一手持着球杆,另一只手搂着女人的腰,吻得火热。
成双成对,都这样吻着。
这里没有傅焰霖的身影,沈时笙从旁往里走,她看到了赌桌,一群醉醺醺的男人围着赌桌嚷嚷。
名媛坐在男人怀里,帮着抓牌…
赌桌上也没有傅焰霖,她继续往里走,终于在角落的金丝绒布法式沙发椅上看到了傅焰霖。
他躺在沙发上,头靠在一边扶手上,腿搭在另一边扶手上,赌桌上的灯光映到角落,他英俊五官被镀上萧冷光晕,透着逼人冷漠,白衬衣领口扯开几颗扣子,随性不羁又慵懒矜贵。这样的男人令女人心醉,又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