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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姜绾歌突然想起大婚那夜,这位堂堂天子狼狈地逃到她房里,说什么要躲避追兵,结果两人不得不挤在一张锦被下的荒唐事。
她的耳尖悄悄红了,却强撑着扬起下巴:皇上记性倒好,那晚您可是把我的新婚被子压坏了呢。
顾明轩忽然上前一步,近得能数清她颤动的睫毛:新婚被子?王爷新婚夜都去找其他女人了,你还在意那床被子干什么?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吃味的醋意。
姜绾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质问弄得心“砰砰”直跳,面上却依旧强装淡定。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丫鬟轻柔的声音:“王妃,宵夜备好了,奴婢送进来啦。”
顾明轩神色一变,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闪身藏到床上,迅速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姜绾歌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喊道:“进来吧。”
丫鬟端着宵夜轻步走进来,一眼瞧见床上被子凌乱,下意识说道:“王妃,这被子怎么这般乱,奴婢帮您整理整理。”说着便要走上前去。
姜绾歌心中一紧,表面却依旧镇定,抬手制止道:“不用了,你放着吧。今晚我吃完就睡了,你也下去休息,不用守夜了。”
丫鬟微微一愣,见王妃神色并无异样,便应了声“是”,放下宵夜退了出去。
待丫鬟脚步声远去,姜绾歌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着床榻压低声音喊道:“皇上,出来吧。”
姜绾歌看着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手里攥着自己的肚兜,顿时又羞又恼。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压低声音道:顾明轩!你还要不要脸了?快还给我!伸手就要去抢。
顾明轩灵活地侧身避开,故意将肚兜举高:朕倒要看看,这上面绣的是鸳鸯还是
话未说完,姜绾歌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拽住肚兜另一角。
两人各执一端僵持不下,顾明轩突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王妃若是想要,不如说句好听的?
姜绾歌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踩在他锦靴上。顾明轩吃痛松手,她趁机夺回肚兜,迅速塞进袖中藏好。
活该!她得意地挑眉,转身就要走。
顾明轩却一把扣住她手腕:踩了朕就想跑?
怎么?她回头瞪他,压低声音道:皇上还要治我的罪不成?
姜绾歌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皇上再不回宫,明日早朝怕是要迟了。
顾明轩却不着急,慢悠悠走到桌前,看了看那碗宵夜,挑眉道:“这宵夜看起来倒是不错,王妃不请朕一同享用?要是朕饿着肚子回宫,路上没力气,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姜绾歌看他赖着不走还吃起宵夜,她没好气地说道:御膳房是克扣了皇上的膳食不成?竟让您饿成这样。
顾明轩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尝了尝,赞道:“嗯,味道确实不错。御厨做的可没有这人间烟火气。王妃,你也别光站着,一起吃点。不然朕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就当陪朕解解闷儿。”
姜绾歌轻哼一声,慢悠悠地踱到桌前:皇上倒是会享受。
她执起玉箸,故意在他筷子快要夹到的菜上抢先一挑,这翡翠虾仁可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您尝尝?
说着将虾仁在他眼前晃了晃,才送入自己口中。
顾明轩挑眉看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忽然伸手扣住她执筷的手腕:王妃这般小气?
就着她的手将筷子转向,把剩下的半块虾仁咬住,嗯确实鲜美。
她手腕被他掌心熨得发烫,却故作镇定地抽回手:皇上若是喜欢,明日我让厨子多做些送进宫去。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他碰过的地方,省得您总来蹭饭。
那多麻烦。顾明轩又夹了块芙蓉糕,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朕觉得还是这样抢着吃更有滋味。
说着突然将糕点递到她唇边,王妃说是不是?
滚!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王妃好大的脾气。他低笑,声音压得极低。
不过朕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
快些用吧,用完早些回去,免得惹人闲话。姜绾歌不管他说的话,开始下逐客令。
顾明轩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王妃如此着急赶朕走,莫不是怕与朕共处一室,会乱了自己的芳心?”
姜绾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想得美!我是怕你在这儿惹麻烦,王府到处都是眼线,要是被人瞧见,到时候你这皇上的脸往哪儿搁?我可不想跟着背锅。”
顾明轩却凑近了几分,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哦?原来王妃是在担心朕。那朕可要好好谢谢王妃的关心了。”
姜绾歌脸颊发烫,一把推开他:“谁惦记你了!少在这儿油嘴滑舌,赶紧吃完滚蛋!”嘴上凶巴巴,心里却慌得要命,生怕被他看出自己耳根都红透了。
顾明轩坐回椅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宵夜,边吃边说道:“王妃,此次偷取兵力图一事,你可有几分把握?”
姜绾歌立马板起脸:“信不过我就找别人去!七八成把握已经给你面子了,王府跟迷宫似的,兵力图鬼知道藏哪儿,没个十天半月根本摸不清!”
顾明轩看她那样子像是炸毛的小狐狸一样,开始到处咬人,看来得顺顺毛了。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御令,递向姜绾歌:“王妃之前所求的御令,朕给你带来了。关键时刻可调动城郊五百御林军,但务必慎用。”
姜绾歌眼睛一亮,一把抓过御令,揣进怀里时还嘴硬:“皇上总算是做了件人事,但不过是件该做的差事,你何必摆出这副紧张模样。”顾明轩挑眉,伸手将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嘴硬的本事倒是见长。”
她猛地往后退,差点撞翻身后的屏风:“谁嘴硬了!不过是觉得皇上总插手本妃的事,反倒碍手碍脚。”
顾明轩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是吗?那本皇明日再来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