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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信头也不回：“何师傅放心，不会浪费厂里的料。”
“呵，口气不小。”何雨柱冷笑一声，“就你这水平，还是趁早转岗吧。”
周围响起几声附和的笑声。自从陈守信来到三车间，这样的嘲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他并不在意，专注地练习着划线，枯燥的重复动作，换做从前的他早就懈怠了，但此刻的陈守信却干劲十足，甚至可以说兴致勃勃。
“这小子疯了吧？”有人小声议论，“被郭师傅晾着还这么卖力。”
“谁知道呢，反正快考核了，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陈守信充耳不闻，继续他的工作。异常的表现，引来了周围几个钳台工人诧异的目光。不过谁也没来搭话，毕竟是被八级钳工“判了死刑”的新手，最终不过是要转岗的命，没必要为了一个注定要离开的人得罪郭大川。
中午十二点，下班铃响。
陈守信端着简陋的饭盒朝食堂走去，心中默默计算着积分，日复一日的训练，收获了7点积分，虽然效率不高，但系统的积分机制似乎没有变化，这让他安心不少。
食堂窗口前排起了长队，何雨柱正在盛饭。眼下还只是个边角料处理员，更别提什么厨师班长了，但那股趾高气扬的劲头已经显露无遗。
“两个馒头，一份白菜。”陈守信递上饭票和钱，将饭盒伸进窗口。
何雨柱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哟，今儿个还敢来啊？”
大勺一挥舀起白菜，勺子里零星散落着几块肉片，随即手腕轻轻一抖，落进陈守信饭盒的只剩下大半勺素菜，至于那两片肉，早就被他巧妙地留在了勺子里。
“抖勺”绝活，何雨柱使得炉火纯青，周围排队的工友看在眼里，有人暗自摇头，有人幸灾乐祸。
陈守信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得有些吓人。
何雨柱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模样：“赶紧走，后边还排着一大帮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眼瞎了是不是？”
陈守信接过饭菜，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人得志，不值一提，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舒坦”。
周围工友对这一幕见怪不怪，竟无一人出言相助，可见陈守信在车间的人缘究竟差到何种地步。
吃完饭，陈守信回到工作台继续他的积分游戏，郭大川躺在两张椅子上休息，看到陈守信如此反常的表现，也不由得愣了几秒。
“这小子，怎么回事？”郭大川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莫不是想在考核前给我来个下马威？”
下午的时光在忙碌中悄然流逝，陈守信看了几张图纸，又观摩了隔壁工友的操作，积分涨到了21点，看图纸显然比单纯练习来得快，这让他心中更有数了。
职业徽章上的星星在午后悄然亮起，达到了升级条件，不过当时他正专注于学习，没注意。
“小陈，”老李突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要不要我帮你和郭师傅说说？”
陈守信摇摇头：“不用了，李师傅，我自己能行。”
“唉，你这孩子”老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下午五点，下班铃准时响起。工友们纷纷收拾工具，准备回家。陈守信也整理好工作台，背上自己的挎包。
回到家，陈守信的晚饭很是简单，一碟咸菜，几块干瘪的窝头，看着缸底仅剩的棒子面，和口袋里那几块钱，陈守信暗自摇头。
日子确实有些艰难，好在马上就要发工资，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躺在床上，借着昏暗的夕阳，陈守信默念：“升级。”
老套路又来了，一股庞大的知识涌入脑海，让他一阵眩晕，紧接着是一阵清凉感传遍全身。陈守信睁开眼，实际只过了一秒钟。
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他早已习以为常，系统的知识传输只影响宿主本人，而在那一瞬间，外界仿佛陷入永恒的停滞。
此刻的陈守信，已经完全掌握了一级钳工的全部技能。从基础识图到辅助操作，从切削加工到装配维修，样样精通，这还是按照上一世的全面标准认定，远超这个时代考核的要求。
接下来的几天，陈守信依旧保持着那种近乎疯狂的学习态度，这让车间里的流言愈演愈烈。
“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陈守信，好像要参加考核。”
“开什么玩笑，他连基础都没学明白。”
“可不是嘛，郭师傅都说了，他这水平连及格线都够不着。”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考核这天。
三车间里，吕青山站在审核人员队伍前，声音洪亮：“参加考核的同志留下，其他人请离开工作台。”
当看到陈守信没有离开，吕青山颇为惊讶，这个新学徒这一个多月的表现他再清楚不过，实在看不出他哪来的信心。
但转念一想，吕青山也就不再多问，实习生转岗仅剩两次机会，按常理，陈守信完全可以躲过这次考核，延长留在车间的时间。
可陈守信却选择了留下，这让车间里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陈守信连基础都没学完，如何完成精密零件的加工？
考核正式开始。八级钳工刘大壮宣布了考题，四十四名实习生立刻忙碌起来，陈守信的表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动作沉稳，每一下切削都恰到好处，测量时的专注，打磨时的耐心，无一不显示出超出实习生水平的专业素养。
“这这怎么可能？”郭大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熟悉的工友惊得合不拢嘴，不熟悉的人也被他沉稳的动作所吸引。俗话说“紧车工、慢钳工”，越是高级的钳工越是稳重从容，而陈守信此刻展现出的气度，哪里像个实习生？
紧张的评估时段，他用了四十七分钟就完成了任务，是所有考核人员中第一个交工的。
刘大壮亲自拿着量具检查，他的手微微发抖，显然也被陈守信的表现所震撼。
“合格，审核通过。”刘大壮的声音微微颤抖，“小伙子不错，继续努力！”
陈守信的加工精度几乎完美贴合标准尺寸，三车间顿时一片哗然。
啪嗒一声，有人失手打翻了工件，又陆续有几个人放弃了挣扎。
最终，四十四名实习生中只有二十一人通过考核，不到一半的及格率。
吕青山站在一旁，老脸通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看不上的陈守信，会以如此出色的表现通过考核。
“小陈啊，”吕青山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看来是我们都看走眼了。”
陈守信微微一笑：“吕主任言重了。”
郭大川站在远处，脸色阴晴不定，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被自己晾了一个多月的徒弟，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