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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在后头气得直跺脚,“你若是执意跟着那祸害胡闹,往后就休想踏进周府大门半步!”
周蘅听到这话直接回头嬉笑,“不进就不进,横竖我现在腰缠万贯。”说着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荷包。
周老爷捂着心口倒退几步,“……”自己不会是着了宁夫人的道了吧?宁夫人不会早就知道这逆子拜了言小姐为师吧?难怪要急着分家产。
“你要是敢回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哼,迟早您得八抬大轿请我回来。”周蘅一边跑一边嚷,气得周老爷往嘴里塞了颗救心丸。
谁曾想,这狠话竟一语成谶,后来的周老爷每每想起今日之事,都觉得脸皮火辣辣的疼。
周蘅出了府门之后,就像是离了笼子的鸟一般欢快。
少年意气风发,怀揣着对道法的热忱,朝着青云观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竟还真的有了几分仙鹤振翅的意境。
周蘅拎着包袱回到青云观时,言初和沈颐安正在院中品茶,瞧见周蘅这副行装行装,沈颐安眸光一沉,心头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师父。”周蘅小跑到言初面前,委屈巴巴地说道,
“弟子和父亲闹翻了,现在无家可归,只能来投奔您了,您不会不收留我吧?”
言初,“……”
沈颐安脸上的表情终于破裂,“周公子,青云观才刚刚成立,你怎么好意思让言观主给你操心?”
一个大男人,来要初儿负责,真是好厚的脸皮。
“王爷此言差矣。”周蘅挺直腰板,“我现在是玄清观的弟子,自然是要住在观中的,况且弟子带了银钱,自然是不会让师父破费。”
说着便掏出五十两纹银,恭恭敬敬地奉上,“这是弟子的食宿费用,还请师父笑纳。”
言初接过银两,眉眼顿时都柔和了起来,“既然是这样,你就安心地住下吧。”
言初看着周蘅的眼神都慈爱了几分,开玩笑,徒弟这么乖巧懂事,她简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言初掂量着手中的银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只是转念一想,道观现下压根住不了人,如果要留宿周蘅的话,那就只能安排他住进言府,也就是说必须得经过李婉晴那一关才行。
想到这里,言初直接拿出几张新绘的空间符和几张天雷符去找了李婉晴,他准备用这些符纸来贿赂她。
周蘅站在院子里,正美滋滋地打量着道观的陈设,直到察觉到了一道十分不善的视线,正直直地盯着他。
周蘅下意识转头看去,正好和沈颐安四目相对,吓得他心头一颤,他貌似……没有得罪王爷吧?
周蘅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妥吗?”
沈颐安阴冷地笑了一声,“入了言府之后,你的打算是什么?”
周蘅听到这话顿时挺直腰板,眼中燃起斗志,“首要之事当然是和师父打好关系,其次让祖师爷喜欢我。”
沈颐安,“之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成为道观的大弟子啦。”周蘅双拳紧握,目光灼灼,“等我成为大弟子后,我一定要在玄门闯出一番名堂。”
沈颐安打量着少年热血沸腾的模样,忽而画风一转,“你对初儿可存有爱慕之心?”
周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一个踉跄,就算自己再笨,也意识到这话题转变得太怪了些,
他仔细回想着方才的对话,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应该不会认为我拜师是另有所图吧?”
沈颐安神色淡然,“宁夫人难道不曾问过你吗?”
周蘅一脸茫然,“问我什么?”
沈颐安慢条斯理说道,“看宁夫人当时的脸色,似乎认定你是为了追求初儿。”
“我?追求师父?!”周蘅惊得差点跳起来,脑海中闪过姨母当时的古怪神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他说要拜师的时候,姨母的脸色十分不对劲,感情这是误会了?
周蘅长叹一声,摇头晃脑道,“姨母到底是上了年纪,不懂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啊。”
沈颐安一怔,莫名觉得心口中了一箭,谁懂啊,本想套话,结果被暗讽年岁大。
周蘅义正言辞继续说道,“天地可鉴,我对师父只有敬重之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周蘅绝不是那等欺师灭祖之徒。”
说着又转向沈颐安,满脸的虔诚,“师父这般的神仙人物,根本就不是凡尘俗子能够般配的,王爷,您说对吧?”
冷不防又中了一箭的沈颐安,“……”
见沈颐安不语,周蘅自顾自点头,“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沈颐安眸中暗潮翻涌,自己这何时默认了?这混账小子是从哪里得出来的这般结论?
立在原地,生平头一遭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动摇,从南风再到宁世煊,现在连这个愣头青也是一样,一个个都变着法儿往他心口捅刀子,难不成自己真的配不上初儿?
想到这里沈颐安面色愈发阴沉,拂袖转身便离开了。
周蘅看着那道玄色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呢?
他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是了,王爷是何等身份,自然是来去自如,哪里需要和我打招呼?”
周蘅郑重其事地捧着行囊来到祖师爷像前,取出三只香点燃,他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
“祖师爷,以后我就是道观里的弟子了,您放心,我肯定会勤学苦练的,绝对不负祖师爷的威名,更不会丢了咱们道观的脸面。”
香火忽明忽暗,恍惚之间,周蘅好像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
言初用了几张空间符和天雷符十分轻松地让李婉晴松了口。
李婉晴捏着符纸,眼角眉梢都漾着喜色,
“初儿何必这么见外,既然是道观弟子,当然是要好好安置的,咱们言府厢房充裕得很,别说是一个徒弟,再多来三五个也住得下。”
言初,“……”耶,真开心,这五十两纹银赚得可真是轻巧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