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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拂春有一瞬间的怔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萧公爷知道她去找了傅青松这件事，还是惊讶这件事原来这么重要。
在某种意义上，其实萧公爷的态度也代表着陛下的态度。
柳拂春知道萧公爷没有要怀疑她的意思，问这话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帮德妃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也不是什么危害公序良俗的大事，更何况傅青松已经过了明路，柳拂春想，应该说出来也没问题了。
这么一想，柳拂春豁然开朗，道：“帮德妃娘娘递了个信。”
“德妃？”萧公爷微微皱起眉头，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舒展开眉头，道：“德妃娘娘什么时候拜托你的？”
“除夕那天晚上吧。”柳拂春并不想撒谎。
萧公爷现在追查着那天晚上的真相，能引起他注意的事情，说不定也和那天晚上有关。对于柳拂春来说，隐瞒并没有什么好处。
闻言，萧公爷也不觉得奇怪，那天晚上柳拂春出去了挺久，若是被德妃找到了机会也很正常。
只不过为何德妃会找柳拂春呢？就算当年的事情里掺了一个柳家人，但是柳拂春对柳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归属感，只是亲近她自己的亲人罢了，更何况那个柳家人都死了二十年了。
“阿春怎么想着答应德妃了呢？”萧公爷问道，“除夕到现在也有半个月了，怎么昨天才去找傅青松？”
柳拂春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不说了，难不成真说她怀疑自己外公的死有蹊跷？
但是……
柳拂春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还是道：“德妃说，我外公的死有蹊跷，我便答应了她。”“老沈的死？”果不其然，萧公爷对这话的反应很强烈，“她怎么说？”
“我和德妃，都怀疑是沈南意下的手，但是没有证据。”柳拂春叹了口气，既然说了，索性就说完好了：“之所以昨天才去找傅夫子，是因为之前我也在查住在那里的到底是什么人，虽然我很好奇外公的死，但是也不能白白让人当了枪使。”
“这倒是没关系，人之常情。可老沈的死……难不成也和这件事有关系？”说到最后，萧公爷的声音逐渐变低，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只见萧公爷低着头思索着什么，柳拂春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着果然是一件大事。
她本不想掺和，却还是被迫地要卷进来。
其实她目前只想先把孩子安全生下来，无论是报仇还是调查真相，都得等肚子里的这两个小家伙呱呱坠地后，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于现在，有人能代劳，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等到一个还不错的结果，何乐而不为呢？
萧公爷没想太久就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柳拂春，道：“这些事情爷爷会去调查的，你现在还是好好养胎吧，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多思多虑伤身。”
柳拂春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麻烦爷爷了。”
闻言，萧公爷也笑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哦对了，阿春你要不要把你的娘亲接过来？府里也没个能帮衬你一二的人，你娘亲在这里是不是会好一点？”
护国公府正经女主子就柳拂春一个，萧公爷年轻的时候又都在外打仗，也没怎么照顾过孕中的妻子，对这件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柳拂春的婢女呢，也都是些年轻的萧姑娘，李太医又不能时时看着柳拂春，他怕难免会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
“这……不太合适吧，我怕爹也会跟过来。”柳拂春回想了一下爹娘相处的模样，发觉柳暄看似温和又稳重，但是确实很黏自己的夫人，只要柳暄在家，柳拂春大部分时间都没看到两人分开过。
她真怕把自己娘亲接过来后还跟着一个，自己跟过来这种事，她总觉得自家亲爹做得出来。
看柳霄渊的性子就知道柳暄必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
萧公爷还没来得及思考柳拂春这话里的信息量，柳拂春便转移了话题：“爷爷，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我现在和封戟住在一起，我娘也不方便啊。”
“倒也是，是爷爷考虑不周了。”萧公爷摸了摸参差不齐的胡子，“行吧，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太医的医嘱也要好好遵守。”
柳拂春离开书房后，在书房外站了一会儿。
挽春不明白柳拂春的用意，也不敢问出来。
柳拂春眯着眼睛抬头，直视着冬日里和煦的太阳，却仍然被耀眼的光芒刺激得双目有些酸涩。随即她低下头，轻轻揉了一下眼眶，无声笑了一下，没再停留，回了凌霜院。
看来，还是得再谨慎一些。
凌霜院里还是老样子，虽然在柳拂春住进来后，为了避嫌守卫少了不少，但是仍然还是有的，只是守卫的地方从萧封戟卧房门口到了院子门口。
看到柳拂春回来，一个个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
柳拂春刚要迈步进院子，忽然又退出来，看着左边的守卫，道：“你之前是在卧房门口守着的，是吗？”
那个守卫神色不变：“是，夫人好记性。”
“你叫什么？”柳拂春挑了挑眉，忽然问道。守卫神色越发恭谨：“末将叫赵瀚广，是将军的亲卫。”
柳拂春盯着赵瀚广的脸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目光：“之前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将军的？”赵瀚广不明觉厉，但还是如实答道：“就是几个兄弟轮值，每日给将军擦擦身子，换药，按照太医说的按摩。”
听起来和柳拂春现在做的没什么两样，但是柳拂春总算是明白了，之前看到萧封戟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印记是从哪里来的了。
一群大老爷们，被迫学习了按摩的手法，又哪里懂得力道的轻重？而萧封戟又不会说话，更不会喊疼，身上那些印记肯定是这群手上没个轻重的大老爷们留下的。
但是，柳拂春总觉得赵瀚广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