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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原本傅青松灰暗的脸色顿时一扫而空,黯淡下去的眼睛也再一次亮了起来,期盼地看着柳拂春:“县主所言可真?”柳拂春将之前德妃交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道:“这是德妃娘娘交予我的。”
柳拂春之前一直是抱着能不趟浑水就不趟浑水的想法,虽然有在调查德妃的目的,但也只是在边缘看看,查出个大概就行。也就一直没打开看过这个荷包,就是怕自己看到之后也被拖下水,再也抽不了身。
而今日看到傅青松,确定是和二十年那件舞弊案有关后,又得知了傅青松和德妃的关系,她便猜想,德妃让自己转交的东西,是不是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一听这东西是德妃拜托柳拂春转交的,傅青松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这些年来,家族放弃他,甚至怨恨他,学生唾弃他,旁观者嫌恶他,他早就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若不是心里还有一口气顶着,不肯散去,恐怕早就受不了千夫所指的境地,上吊自缢了。
现在,居然还有人记得他,还想着帮他平反?还是一个他从未注意过的,曾经的学生的妹妹。
傅青松也没避讳柳拂春,当着柳拂春的面把那个荷包打开,里面如同柳拂春所触碰到的一样,是一个硬物,从柳拂春的角度来看,有点像是一块石头,但是形状又是规整的。
看到这样东西的那一刹那,傅青松顿时紧紧握住了这样东西,手不断在颤抖,不断地在深呼吸,看得出来这件东西对他的影响很大。
柳拂春没有开口,也没有一直把目光放在傅青松身上看傅青松的情况,而是把目光挪向其他的地方,打量着傅青松这简陋的书房。
虽然书房很简陋,只有书架和桌椅,甚至有的地方都缺了一块,但是书架上的书都保存得很好,看得出来主人一定是个爱书之人。
忽然,傅青松道:“德妃娘娘……还有什么话要带给草民的吗?”柳拂春把注意力放回傅青松身上,道:“没有,她只让本县主把这样东西交给你,剩下的,本县主并不掺和。”
闻言,傅青松也明白了柳拂春的意思,道:“多谢县主跑这一趟,若此生能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县主的恩情某定时刻铭感于心。”“你倒不用谢本县主,本县主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真有那一天,你不如想想该如何报答你真正的恩人。”柳拂春觉得自己只是跑个腿,实在是担待不起。
但傅青松很坚决:“若不是县主受累走这一趟,也不会有这一次转机,所以县主的作用也很重要。”柳拂春也不再执着要纠正他,随傅青松去了。
顿了一下,傅青松又道:“县主接下了德妃娘娘的委托,德妃娘娘应该也答应了县主什么事吧?需要在下出具什么信物,向德妃娘娘证明县主完成了娘娘的委托吗?”“你写个手信,本县主改日交给德妃就行。”柳拂春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虽然她不确定德妃关于自己外公的死究竟知道多少,知道的是真是假,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拔不出来了。外公的死到底是怎样的,她一定要查出来,寿终正寝也好,被人害死也好,她一定要知道个清清楚楚。
傅青松虽然并不知道德妃和柳拂春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一封手信而已,傅青松很快就写完了,还盖上了自己的私章。这可不是出事之后他自己刻着玩儿的章,而是出事之前,属于“傅青松”的私人印章。
拿到这封手信后,柳拂春来这里的目的也已经完成了,刚要打算离去,傅青松忽然道:“县主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傅青松快要憋疯了,独自守着秘密过了二十年,每天生怕当年的始作俑者在附近盯着自己,要斩草除根,睡觉都怕自己说梦话秃噜嘴。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知道他身份的人在他面前,只是说一小会儿也行,他真的很想向别人诉说自己的不解与愤怒和绝望。
柳拂春本想拒绝,毕竟这件事于她无关,与她关心的人也无关,不想傅青松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道:“当年的祭酒,是柳家人,虽然不知道和县主有没有关系,但当年柳家还没有退出京城,那人正是那个柳家里的人。”
闻言,柳拂春稳稳坐在了椅子上,神色还是四平八稳,看不出来她是对这个舞弊案有兴趣还是因为这个柳家人才留下来。
“夫子继续。”柳拂春道。
傅青松苦笑一声:“那一年,除了殿试的题目和会试的最后一道题是陛下亲自出题之外,剩下的所有题目都是我和另外两位监正共同商量,分开出题,我们每个人负责一个部分,彼此互相不知道对方出什么题目。”
“我负责的是策论部分,这是最难舞弊的一部分,而另外两人负责什么,出了什么题,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三个学生……我也不认识,此前更是从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三个的东西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出现在我的家里,而我的家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份会试完整的试题。”
“我想申诉,但是大理寺的人告诉我,他们走访了附近的人家,亲眼见到会试前一夜,那三个学生进了我的家,没待多久就鬼鬼祟祟地走了。”
“人证物证齐全,我就算再怎么说着我冤枉,也是百口莫辩。陛下震怒,原本想要砍我的头,但我不知道为何最后只是让我全家流放。”
“我自认教书的时候并未偏袒过谁,在国子监里也不曾与同僚交恶,从不私收贿赂,也不喜出门应酬,傅家也很少与别的家族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就算是要陷害,就算是要找个人顶罪,又……为何是我呢?”
说到这里,傅青松一手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都在颤抖:“可若不是我,还会有别人。若是别人,我倒宁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