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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着胳膊歪着头就这样睡着，整张脸像哭过，带着红红的印记，许竟之不忍，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她的身体，低声叫她。
“忽旎，别睡了，上来我背你回家，回家再睡啊。”
被摇晃了几下，忽旎模糊的眉眼天旋地转，看清许竟之的轮廓，他将背对着她半蹲着，让她上去，忽旎困极了，乖乖伸出两只手摸上他的肩膀。
忽旎不听使唤的身体一下就倒了上去，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嘴里嘟囔着，“许竟之，谢谢你啊。”
她仿佛在做梦，只觉得梦里的他好香啊，她努着鼻子使劲儿吸了两口。
许竟之站起身，将身后小小的人儿抬了一下，就背了起来。
酒馆离家不远，步行的距离，他就这样背着她朝着小区里走去，忽旎的身体开始往下坠，他只得向上将忽旎的身体腾了一下，让她别掉下来。
月光洒下来，透过甬道的树叶，落到他们的身上，像披了一件银色的薄纱。
今夜他不知道为什么忽旎会突然这样，但隐约觉得和芮心有关。
他们之间并没有涉及过这方面的话题，他也以为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可纠结的。
他精通数理化甚至拔尖，一切可以写成数式和具有逻辑性的工作他都信手拈来，唯独他没想通，女孩的心不是可以预测和计算的。
他失算了。
“许竟之。”忽旎趴在他宽阔温暖的后背，呢喃着他的名字。
许竟之鼻息攒动，嗯了一声。
忽旎将脸换了个方向趴着，嘟囔着，“我现在是你的老婆吗？”
他觉得背上的她那么轻，就像一只软软小小的猫。
“是啊。”他自然地回应着。
忽旎的睡颜满意的舒展开来，她像是在做一个梦，梦里的人会跟她对话。
“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你肯定忘记了，但我不会忘，我永远不会忘的。”
许竟之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静静地聆听着。
她呢喃的声音轻柔，有些迷糊不清，但在万籁寂静的夜色下，一切都显得清晰无比。
“许竟之，你知道吗？我十二岁就喜欢你了，喜欢了整整十几年，那时候你和袁阿姨来我家，你还来给我讲数学题，你还记得是什么题吗？哈哈，那是一道几何题。”
她闭着眼睛，声音发懒，笑了两声。
听到这句话，许竟之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一瞬的不可思议划过他的眼底，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开始发僵。
“我那时候还偷偷翘课跑去德恒的操场看你踢球，看了好几次，但你一次都没注意到过我。我看不懂足球，但我知道你穿10号球衣，所以我会一直盯着10号，因为我知道那就是你。”
忽旎感觉到鼻腔的滑腻即将要流出，赶紧猛吸了两口。
“后来，后来你就出国了，我再也没见过你，直到我去纽约，才又碰到了你，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吗？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考到纽约，我想我想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其实去摩根大通也是因为你，你太优秀了，我也要努力，但是我实习落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国。”
忽旎说到这里，她正在做梦，梦里的许竟之正背着她，认真听她表白，所以她想把一股脑的委屈都说出来。
这段灰色的回忆在梦里似乎被放大，她突然陷入巨大的难过。
“那时候，我好难过好难过，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你，我太笨了。”说到这里，忽旎竟然开始啜泣，但是哭了两声又戛然停止了，又开始吸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