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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厉赫铖又问:“还有要见的人吗?”
晚棠脑海里确实闪过几个名字,都是些旧日相熟的长辈或朋友。只是她这趟回来,本就不是光明正大,她不想节外生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定了主意后,她对着话筒轻声说:“没有了。”
厉赫铖似乎并不意外,低声笑了笑:“好,那阿姐再多休息一天,就和阿文回来吧。”
“好。”她低声应道。
电话挂断,厉赫铖随手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往外走去,心情似乎不错,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刚走到楼梯口,陈升便迎了上来,低声汇报:“铖哥,何钰那边松口了,他答应了。”
“嗯。”厉赫铖应了一声,径直走进了关押何钰的办公室。
门被推开,何钰正襟危坐地缩在宽大的待客沙发里,双手紧紧攥着膝盖。
厉赫铖随意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姿态闲适,与何钰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打量着何钰,笑道:“何先生,不必紧张。”
何钰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敢吭声。
“我又不是让你去提刀杀了霍老爷子。”厉赫铖语气轻松,甚至带了点调侃,“只是请你,去给他带个口信而已。”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何钰的眼睛:“不需要你撒谎,和老爷子说一句实话。这事儿,很简单吧?”
何钰的嘴唇哆嗦着,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事情的确不难,可他不知道厉赫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真的想对少爷不利,又为什么让自己去找老爷报信?而且,少爷身边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厉赫铖靠回沙发背,悠哉道:“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事儿我不强求,看何先生要怎么选了?”
半晌,何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地开口:“我答应你,但是,我想先见见我父母。”他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哀求,“我想确认他们是不是安好。”
厉赫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领口,语气平淡:“当然可以。”
他转向门口一直安静候着的陈升:“带何先生去见。”
陈升点头:“是,铖哥。”
林玉珠刚洗漱完,脸颊还带着水汽。窗外天色尚早,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里却空落落的。父母和哥哥们都去了英国,这两个月,她就像海城一颗尘埃,漫无目的地悬浮着。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她心里一紧,警惕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看,是穿着制服的酒店服务员。
“有什么事吗?”她开口问道。
门外传来服务员礼貌的声音:“林小姐您好,楼下大堂有位姓赵的先生约您在酒店附近的阑珊咖啡厅见面,时间是今天下午一点。”
姓赵?林玉珠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姓赵除了厉赫铖身边那个寸步不离的阿文,还能有谁?
“知道了,麻烦你了。”
“好的,林小姐。”服务员的声音远去。
林玉珠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口起伏不定,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阿文他来找她,是他的意思吗?他终于肯露面了?
他们最后一次好好说话,也是在这家酒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晌午,泳池边波光粼粼。那时的厉赫铖,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可自那天以后,她再想见他时,电话那头永远是忙碌的借口,敷衍。终于,她忍不住和他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再后来,一切都天翻地覆。
厉家大少爷意外身亡的消息传来,她心急如焚地去找他,想陪在他身边,却只得到一句冷得像冰锥的话:“我不喜欢你,别再来找我了。”
那句话,干脆利落,像一把钝刀子,割得她心口生疼,至今想起来,那股窒息感还清晰可辨。她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就被彻底推出了他的世界。
紧接着,林家出事,父亲的声音疲惫至极,告诉她林家遭此横祸,或许和厉赫铖有关。
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北上的列车上。那卧铺车厢里混杂着各种气味,沉闷至极。还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洋人又吵又闹引得周围人纷纷皱眉,却碍于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那时的她也很害怕,只能缩在一角,眼看着那洋人越来越放肆,手脚不干净地去摸一个女孩的屁股。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没什么预兆地站起身,他穿着简单的西装裤、白衬衫,之前一直安静地看着窗外,侧脸轮廓清晰。一站起来,身高腿长,瞬间吸引了车厢里为数不多的关注。
林玉珠也看了过去。
他走到那个外国人面前,个头比醉汉还高出一些。没说什么废话,只是用一种极冷的眼神盯着对方。下一秒,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听见一声闷响和醉汉的痛呼。等大家反应过来时,那个高大的洋人已经被他单手拧着胳膊,半个身子被压出窗外,动弹不得,吓得他嗷嗷直叫。
乘警闻讯赶来,他才松开手,用英语跟那外国人简单交涉了几句,醉汉被乘警带走,车厢里恢复了秩序。
他解决完麻烦,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无意间扫过她这边。她心跳得厉害,不是害怕,而是某种说不清的悸动。
她打听了许久,才知道他是海城厉家二少爷,父亲工作调令下来那天,她不知道有多开心,终于有机会能再见到他。
就是这样一个人,初见时如同闯入凡尘的骑士。可后来,亲手将她推入迷茫的深渊。
政府的通缉令下来时,厉赫铖早已消失,如同人间蒸发。
她像个傻子一样,留在了这座让她伤心的海城,固执地等着,等一个答案,等一个结果。
现在,阿文回来了。这算是一个信号吗?是不是意味着,这漫长而痛苦的等待,终于要看见一丝结束的曙光了?
她飞快的冲到衣柜前,打开柜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该穿哪件好?手指划过一件件颜色靓丽的裙子,在一件素色旗袍上停了下来。
她盯着那件旗袍看了一会,回到梳妆台前,仔细地化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