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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觉者?你见过他们?”对方警惕地看着沈轻颜。
“没有,”沈轻颜淡定地回答:“报纸上天天报道,你们又成天在路上抓人,不知道才奇怪吧!”
她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张报纸,递给:“你看,这不就有?”
对方狐疑地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确实写着一句话:近日抓捕多名“先觉者”。
“这跟我们说的不一样,这是加引号的,加了引号就不是本来的意思了。”对方说:“小姐,你不会赞同他们的做法吧?”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报纸上写什么我就看什么,至于加不加引号,你怎么知道我刚刚说话加没加引号?说的是本意还是其他意思?”
“……”对方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一看沈轻颜就不是好惹的人,加上她衣着考究,又住在这么高档的房间,显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身份背景肯定不简单。
他缓了缓神,说:“是我说话不周到,还请小姐见谅。最近外面很乱,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若是小姐发现了什么可疑情况,希望您能及时通知我们,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沈轻颜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你们也辛苦了。”
对方点点头:“应该的。”
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沈轻颜脚边那滴那红色的血迹上,虽然已经跟地毯融为一体,一般人很难觉察,但他可是整日跟这些先觉者打交道的人,每天不是在抓人的路上,就是在巡捕房的审讯室,用各种刑具考验着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对鲜血的敏感度是很高的。
手下意识到他得不对,小声问:“怎么了,老大?”
对方想了想,说:“没什么。”
又对沈轻颜说:“打扰您了。”
说完,带着人走了。
沈轻颜关上门,松了口气。
她来到卫生间,敲了敲门:“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他们走了?”
“放心吧,已经走了。”沈轻颜说,她看到男人胳膊上流着血,“你没事吧?你流血了。”
“没事,”男人轻描淡写地回答,但脸色苍白。
沈轻颜问道:“需要我帮你找医生吗?我有认识的医生朋友。”
沈轻颜说的那个医生就是上次帮苏卓琳的那个外国人,潜意识里,沈轻颜觉得找外国人要安全一些。
男人摇摇头:“不用了,这点伤不算什么。”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
“没事,举手之劳。”沈轻颜说:“你现在就要走吗?”
男人点了点头。
“我不认为你现在出去是安全的,”沈轻颜站在窗口,看着楼下,那群巡捕房的人刚走出去,还在附近搜查着:“他们还没走,你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住的。”
男人沉默,随即说:“如果我不走,怕是要给你带来麻烦的。”
“你放心,这间房子他们没那么容易进来。”沈轻颜看了看墙上的表,下午秦佑安就回来找她了,那些人如果知道她跟秦佑安的关系,怕是吓得要尿裤子了。
“我当然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沈小姐。”对方苦笑一下。
“沈小姐?”沈轻颜一愣:“你认识我?”
“嗯,我们见过面。”因为伤口的疼痛,男人的声音有些虚弱,“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山上,就是那个除夕夜,你还记得吗?”
“山上?过年?”沈轻颜想了想,“你是启明文学社的?”
男人点了点头:“对,我是文学社的成员。”
“你是文学社的社员?”沈轻颜有些惊讶,“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只是没想到我们真的见过。”
“确切地说,我们只是打过一个照面,当时你来我们文学社当裁判,我就在角落里,你的目光扫到我这里,没有停留。”
沈轻颜心中一动,她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个男人,刚刚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现在才发现,这个人的年龄并不大,他的脸虽然沾满了灰尘,但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我叫周尧。”男人主动报上姓名:“我想,你对这个名字更熟悉——季书耘。”
沈轻颜脸色一变:“你竟然知道季书耘?你跟书耘哥哥什么关系?”
“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他见过最聪明、最有才华的女孩。他还提起过你的父亲,沈先生。”
沈轻颜颤抖着声音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沈先生博古通今,才学出众,教给他很多道理,是他的恩师。”
沈轻颜眼眶微红,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
“书耘哥哥是我爹最得意的弟子,他的离世对我爹打击很大,我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不肯见人。书耘哥哥死得真是太惨了。”
“他根本就不是被误杀的,他是被谋杀的。”周尧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为什么?”沈轻颜很惊讶:“你有证据吗?”
虽然她也不相信报纸上写的内容,但周尧的话还是让她很惊讶。
“他只是一个读书人,性格那么温顺,又没有什么仇家,怎么可能被谋杀?”
周尧看着沈轻颜,没有说话。
沈轻颜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不相信地说:“难道,书耘哥哥跟你说一样的?”
周尧点点头:“他算是我的介绍人,还是他帮我加入组织的。”
“不可能。”沈轻颜坚决摇头:“书耘哥哥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
“他是我的榜样。”周尧说:“自从书耘牺牲以后,我也时刻做好了准备。这次如果不是碰到你,恐怕我就被他们带走了。不过,我也不会害怕,书耘说过,他一个人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成千上万的人,就可以做到。”
沈轻颜惊讶地看着周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虽然也读了很多书,虽然也受到新思想的影响,但是她从没想过身边竟然会有这样的先觉者。那些在报纸上写的,随时被捕,随时又牺牲的人,原来离她这么近。
“沈小姐,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也许会让你觉得我疯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世界需要更多像书耘这样的人,愿意为理想付出一切。他的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而我要做的,就是继续他未竟的事业,哪怕前路荆棘密布,我也义无反顾。”
“当然,”周尧深吸一口气:“你也可以把我交到巡捕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