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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难道那个叛徒找到青色彼岸花了吗?”通过手下那群炮灰鬼的视角,无惨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然重新变成人类的家伙,大脑飞速运转,“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转换的,但那家伙儿确实有我的血没错,也就是说,珠世居然真的做到了?”
无惨不是没有考虑过珠世在诓骗它的可能,但自己的血被净化的感觉它还是很清楚的,那管药剂是实打实的能把鬼变回人,这让它眉头紧皱,手指在桌面上不断地敲打,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鸣女,把黑死牟和童磨叫来。”沉默良久后,无惨下达了指令,猩红的眸子中是饶有兴趣的光彩,嘴角上扬的弧度昭示着它极佳的心情,“不管是不是那个叛徒的计谋,这一趟我都去定了。”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珠世,这将是你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手握两件完整圣遗物的无惨早已今非昔比,膨胀的力量让本就病态的心性更加傲慢,这份轻视也注定了它灭亡的结局。
等待夜幕降临,这场延续数百年的战争也该画上句点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新生的朝阳完全升起,被她们强行抓过来的藤袭山的鬼也尽数在阳光下被净化,短暂的哀嚎后便是解脱,在场只剩下撑着伞的珠世这一只鬼了。看着身边重新变回人类的男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但很快就被一片死寂的决然取代。
“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得等晚上,看无惨有没有那个胆量过来了。”
犯下诸多罪行的珠世自认为已经没有资格去享受阳光的温暖了,就让她以鬼的罪恶之身死去吧,她早就做好了觉悟,在愈史郎被托付给鬼杀队的当下,她已经没什么可以牵挂的了,和无惨一块下地狱,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珠世小姐,您真的……”
“多说无益,回去吧,你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了。”珠世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毕竟他只是个被意外卷入的普通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她们的失职了,既然已经变回人类,也该回去享受自己的生活,“暂时还是在我那个院子里躲一躲吧,等到今晚一过,鬼这一生物也将成为历史。”
“到那时,夜晚将不再成为普通人的梦魇,不再会有我们这样的悲剧发生,这就足够了……”
“您多保重……”
见珠世态度坚决,劝告的话语也就没了意义,命运波折却又算得上幸运的男人,最后留下一句算不上祝福的告别,对于这位神秘但帮助了他许多的女性,内心只有感激,可他还有自己的生活,最后与前来送他一程的未来在传送阵的光芒中离开了。
“回去吧,小心阳光。”
立花响也撑了一把伞来,保证珠世不会因为阳光而受伤害,少女的表情同样复杂,她没想到自己已经改变了炎柱的死亡结局,却没法挽救迷途知返的珠世。毕竟哀莫大于心死,少女或许有着超凡的力量,但物理意义上的强大无法治愈心灵的创伤,珠世早就没了存活下去的动力,连愈史郎都无法挽回这位女士,她们更是无能为力。
“麻烦稍等我一下。”珠世低头看着蔓延到脚边的阳光,光影分隔的界限是身为鬼的她绝对无法跨越的红线,此生注定无法再回到阳光下的她,此刻只想多驻足片刻,将这份即使并非直视,也依旧灼目的光芒刻印在脑中,“这样的朝阳,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是她们与无惨做个了断的时候了,珠世从未考虑过己方战败的可能,所以无惨必死无疑。届时,即使珠世没有在战斗中牺牲,体内还留存着无惨血液的她也会随着其他的鬼一块死去,明日的朝阳注定不会降临在她的头上。
“珠世小姐……”
立花响此时还装备着冈格尼尔,珠世心底的那份遗憾切实地传递给了她,看着悲伤的鬼小姐,少女抬头望向朝阳,心里有了决定。
“珠世小姐,你知道照片吗?”立花响解除symphogear的着装,从羽织的内兜里拿出她的手机——虽然没了网络,但少女一直习惯性地充满电带在身上,这会儿正好用的到,“虽然不能让您直接看到朝阳,但我可以拍下来给您。”
“照片?”珠世愣了一会儿,照片在这个时代的霓虹虽然算不上普及,但她也是听说过的,只是黑白的留影技术对她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平常也没有值得留念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接触,“不用费心了,我……”
“拍好了!”立花响可是妥妥的行动派,说干就干,在珠世说出拒绝的话语之前,少女已经咔咔拍下一组相片,将手机歘一下递到珠世面前,“虽然我的拍照技术一般般啦,要是未来拍应该会更好看一点,珠世小姐可别嫌弃。”
“这……”珠世下意识地接过了少女递来的奇怪四角小铁盒,立刻就被屏幕上呈现的画面深深地震撼住了,“这是……朝阳吗?”
其实藤袭山能被选做最终选拔的场地,就注定了这地方不适合观赏日出,但珠世此刻也不挑剔那么多了,看着手中那一轮小小的红日,久远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她小心地捧起手机,仿佛在对待世界上最珍重的宝物。
“真是美丽的日出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过,珠世嘴角含着笑,突然有种丢开伞拥抱阳光的冲动,好在她还保留着一丝理性,在无惨咽气之前,她还没那个资格回到阳光下,“谢谢你,立花小姐。”
或许对于立花响来说,这不过是个随手就能完成的行为,但对于珠世而言,时隔百年再次见到太阳,即使是通过这种方式,也足够是那颗早已死寂的心感受到些许温暖。这温暖并非来自高悬于天际的红日,而是来自身边触手可及的少女。
直到这时,珠世才恍然,未来和她闲聊时提及的“小太阳”的含义,不由得破涕为笑,让立花响有些不明所以,只当是见到这些照片的欣喜。
“我们走吧。”珠世自认已经没有遗憾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且只有一件,“这份美景,我们可得邀无惨共赏一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