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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小夏天回到老家的第一个傍晚,我将她哄睡着后,便被父母匆匆叫出了特意为女儿打造的房间。
我坐在沙发上,接过母亲倒的水,目光却没有移开女儿房间哪怕一面,而父亲却第一次当着母亲的面,问我要了一支烟,这是我印象中多年以来的第一次。
我掏出烟递给父亲,急忙将女儿的房门关紧,才拿着打火机帮父亲点燃,又给自己点上一支,虽然知道父母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但我的心思还停留在女儿身上,并随时做好准备,女儿的房间只要又风吹草动,便掐灭香烟冲进去。
母亲看出我的心思,叹了口气对着父亲说道:“还是你和儿子说吧,我去守着孙女。”
我看着母亲蹑手蹑脚的推开女儿的房门,走进去后又轻轻将房门关好,才回到父亲身边坐下。
父亲一直没开口,我也没说话,我又回想起当初我和陶冬萍离婚不久后,我和她在小棠的出租屋里那番场景,我又想起了小棠,很想很想,但我却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她
而她,也确实离我而去,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一个国家,我想,我们真的结束了。我没有资格让她接受我和陶冬萍的女儿,她的离去,是正确的。
我不会怪她,我想她也不会怪我,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吧。
一支烟结束后,父亲终于开了口,他看着我问:“小棠那丫头,你们还有联系么?”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我还是犹豫了,父母能快速的从我离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全都是因为小棠。我看着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父亲,心痛的想死。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便又续上一支烟,低声答道:“没有,从陶冬萍发生意外那天后,我们就再没有联系过。”
我看着父亲的手几次摸向茶几上的香烟,但终究是放弃了,他长叹一口气,看着我说道:“其实,在一个月以前,就是十一假期的时候,小棠见过我和你妈一次。”
我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下,嘴角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我急忙问道:“真的吗,她说了什么?您知道她在哪?”
父亲再次叹气着摇了摇头,将我掉在脚边的半只香烟捡起来,掐灭在烟灰缸里,才缓缓说道:“不知道,她没说,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是告诉我和你妈,是她欺骗了你,让我们把真相告诉你。”
“欺骗?真相我不明白,爸,您能把话说清楚嘛?”
“记得你妈和你说过,去年冬天的一大早,有个姑娘来找你的事么?”
我急忙点了点头,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小棠的声音,答应道:“当然记得,不就是小棠你是说,那个姑娘不是她?”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也是有迹可循的,不久后我和小棠在三亚偶遇,我已经明确告诉父母她是我的女朋友了,可父母依然决定认了她当干女儿,为此我当时和二老置气了很久。
父亲也点了点头,沉声说:“当时我并没有见到那个姑娘,不过我见过小棠的照片,后来你妈和我描述她的模样,我便知道不是小棠,这也是我让你妈收小棠当干女儿的原因之一,当时你的状态不好,小棠她又那么年轻,又出现了那次意外的事,我担心你和小棠走不长”
我沉默了,我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我相信父母不会骗我,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消息后,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云梦婉的影子。
如果不是小棠,我的确想不到还有谁有勇气,在那种天气情况下会义无反顾的来老家找我。
我看向父亲,沉声说道:“爸,这个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别再提了,我现在有夏天就够了。”
父亲犹豫了很久,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同样沉声问:“你知道那个姑娘是谁了,是吗?”
我犹豫了很久,点头承认了,又淡淡的说:“我去洗个澡就陪夏天睡觉,您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记得约那个刘教授吃个饭,夏天她的状态还没有彻底转好,但我是不会放弃她的。”
父亲没再说什么,我洗了澡,替换母亲回到夏天的身边。
看着婴儿车里小小的一只,原本消瘦的小脸蛋已经开始胖的微微发鼓,复杂的心情也顿时消散了不少,我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时间一点一点的度过,她也一点一点长大,转眼之间,又一年冬天来临,在我的生日这天,我因为想起一些往事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将果泥塞到了她的鼻孔里,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夏天竟然叫我“爸爸”了!
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将小夏天抱在怀里,快步的来到在厨房做饭的父母,兴奋大喊道:“爸!妈!你们听见了吗,夏天她刚刚叫我爸爸啦!”
母亲要埋怨我将女儿抱来厨房熏油烟,可一瞬间她的表情便从埋怨变成了惊恐,她瞬间打翻了手里的盘子,指着我怀里的女儿大喊道:“林林奕,夏天她流鼻血了!”
可怜的夏天,在第二天我带她转到哈市的医院后,最终仍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唯一的治疗方案,便是接受骨髓移植。
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又来到北京的医院,但结果依旧让我无法接受,医生告诉我,夏天的身体状况,出现这个病状并不意外,那场车祸给她带了的伤害是任何人都无法预估的,而唯一活下去的一丝希望,就是进行骨髓移植。
在住院的这段期间,包括我和我的父母在内,我们几乎发动所有能联系上的人进行骨髓匹配,我甚至去监狱找到了陶兴旺和陶大儒,可上天并没有一丝的怜吝之心,没有一个人配型成功。
小夏天第一次化疗时,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就像有无数根长满了倒刺的滚烫钢钉,反复在我心上穿插。
我强大的父亲再也经受不住打击,在这个时刻复发了心脏病,生活对我来说,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我躲在医院的楼顶,时隔一年再次点上了一支烟,我想这是老天对我失败人生的惩罚,祂带走了陶冬萍,如今又要带走我的女儿甚至是我的父亲,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我更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如果连我也死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母亲一个人,她便会代替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