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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毒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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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泪水滴在念安胸口的莲花上时,异变突生。金光从莲花中心迸发,瞬间充满整个房间。沈清感到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耳后的疤痕如火烧般疼痛,然后——裂开了。

没有预想中的鲜血,只有无数银丝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朵巨大的莲花形状。沈清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却发现自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这些银丝的方向。

“香脉觉醒“老妪喃喃道,“月家血脉,终于苏醒了。“

沈清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她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楼阁,阁中无数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调制各种香料;她看到一位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女子将一滴血滴入香炉,炉中升起的烟雾化作银色蝴蝶;她看到黑袍人偷换配方,导致整个天香阁被银雾笼罩

“这是记忆?“沈清恍惚间明白了,这是血脉中传承的天香阁记忆。

当她回过神时,发现杜仲和老妪都敬畏地看着她。念安已经平静下来,正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

“娘亲,你好漂亮。“念安伸手触碰沈清耳后——那里不再有疤痕,而是一朵小小的、新生的莲花印记。

村口的惨叫声将沈清拉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将念安交给杜仲:“带她去密室,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你要做什么?“杜仲拉住她。

沈清看向窗外越来越近的银人大军,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做我母亲二十年前就该做的事。“

她独自走向村口,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村民们惊恐地躲避着银人,看到沈清时,有人惊呼:“她身上在发光!“

沈清确实在发光。淡淡的银光从她皮肤下透出,耳后的莲花印记愈发鲜艳。当她站在村口的古树下时,第一个银人已经扑到面前。

那曾是个年轻女子,现在却全身银化,只有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人性的痛苦。沈清本能地伸出手,银丝从她指尖射出,轻柔地包裹住银人。

“安息吧。“沈清轻声道。银丝渗入银人体内,将其体内的香毒一点点抽出。银人发出解脱般的叹息,然后如沙雕般崩塌,化作一堆银色粉末。

更多的银人涌来,沈清感到体内力量奔涌。她双手张开,无数银丝如月光般洒向四面八方,每一根都精准地连接一个银人。银丝不再是毁灭的工具,而是净化的桥梁,将香毒从这些可怜人体内引出,导入地下。

远处的黑袍人发出愤怒的咆哮,他手中的银器剧烈震动,试图重新控制银人。沈清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似乎要把她体内的力量全部抽走。

“月无咎!“沈清不知自己为何知道这个名字,但它就这样脱口而出,“你害死了天香阁所有人,现在还想用我女儿做容器?“

黑袍人终于从山岗上走下,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是一张与沈清有五分相似的脸,只是布满诡异的银色纹路。

“小侄女,你终于想起来了。“月无咎声音嘶哑,“当年要不是你母亲多事,我早就完成了不死香。现在你女儿是最后的月家纯血,比你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沈清终于明白了一切。月无咎是她母亲的兄长,也是天香阁的叛徒。他为了制造所谓的不死香,不惜用全阁人的性命做实验。而现在,他需要念安这个完美容器来承载所有香毒。

“你休想碰我女儿!“沈清怒吼,体内力量爆发。银丝不再温和,而是化作锋利的长鞭抽向月无咎。

月无咎冷笑一声,手中银器突然炸裂,无数香毒如箭矢般射向沈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村内射出,精准地拦截了所有香毒。

沈清回头,看到念安站在药庐门口,小小的身体笼罩在金光中,胸口的莲花已经完全绽放。杜仲和老妪跪在她身后,满脸敬畏。

“娘亲,“念安的声音空灵得不似凡人,“我记起来了。外婆教过我如何控制香毒。“

月无咎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恐:“不可能!月流裳死时你还没出生!“

念安缓步向前,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开出一朵金色莲花。“外婆的血在香炉里,她的记忆在香毒里。所有被香毒杀死的人,记忆都不会消失。“

沈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念安从小就会做那些奇怪的梦——她在通过香毒接收天香阁亡者的记忆。

月无咎暴怒地冲向念安,却在距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僵住了。念安抬起小手,一道金光穿透了月无咎的胸膛。

“这是外婆留给你的。“念安轻声道,“她说,这是你应得的。“

月无咎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到胸口开出一朵金色莲花,与他当年种在月流裳体内的一模一样。他的身体开始崩解,银色纹路如蛇般扭动。

“不不可能“月无咎尖叫着,“不死香明明“

“从来就没有不死香。“念安的声音忽然变成成熟女声,沈清认出那是母亲月流裳的声音,“只有用生命为代价的净化。“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山巅时,月无咎彻底化为一堆灰烬。所有银人也随之崩塌,他们体内的香毒化作银色光点,升上天空后消散无踪。

沈清踉跄着跑向念安,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念安胸口的莲花胎记已经恢复平静,只是颜色变成了纯粹的金色。

“娘亲,我困了。“念安打了个哈欠,眼中的银光完全褪去,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小女孩。

杜仲走过来,为沈清把脉后脸色大变:“你体内的香毒几乎全部消失了。“

沈清摸了摸耳后的莲花印记,忽然明白了什么:“它们转移到了念安体内,是不是?“

老妪恭敬地行礼:“圣女是自愿成为容器的。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净化香毒。“

沈清抱紧女儿,泪水夺眶而出:“不,我不能让念安承担这些“

“娘亲,“念安用小手擦去沈清的眼泪,“我不怕。外婆说,香毒本身没有善恶,关键是如何使用。我们可以用它救人,而不是害人。“

阳光完全照亮了桃源村,村民们陆续走出藏身之处。他们中许多人身上都有或深或浅的莲花印记,此刻都在阳光下微微发光。

杜仲递给沈清一碗药汤:“月家手札上记载,香毒与宿主共生后,会逐渐转化为治愈之力。也许这就是天香阁最初的宗旨。“

沈清看着熟睡的女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会留下。请你教我如何控制这份力量,然后我再教给念安。“

院外,村民们自发聚集,手中捧着各式莲花灯。老妪走到沈清面前,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欢迎回家,月家的女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