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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往玉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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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渊摆摆手:“此事暂且不说。”

“三日后启程,李浩渺的身份名正言顺,届时你助他一臂之力便是,万事小心为上,保命为重,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小事。”

毕渊神色郑重,这是对徐云帆的一次考验,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若徐云帆真折在玉京道,他哭都没处哭去。

徐云帆重重点头:“是师父!”

他忽然将卷轴重重按入徐云帆掌心。

“大周科举正值三年大比,如今玉京道并未终止,可借论武大典之机,你明为角逐武状元,暗需办妥三桩要事……”

徐云帆眼中精光一闪,瞬间领会毕渊话中深意。

玉京道雄踞大周六道之首,其核心玉京城乃千年皇权中枢所在,九龙盘踞之地,天下气运如百川归海般在此交汇。

巍峨的皇城内,紫微星辉日夜笼罩,朱雀大街贯通南北,七十二坊市暗合周天星斗之数,这座承载着大周国运的雄城,已经逐渐笼罩在暮霭沉沉之中。

那位曾以铁腕手段镇压八方的女帝,如今已是风烛残年。

深宫中的龙榻上,女帝枯槁的手指仍紧握着传国玉玺,可日渐衰微的气息却掩不住内里的根底。

血祭百姓受到的反噬,让她逐渐走向悲亡。

呈上的奏章里藏着刀光,九卿议事的朝会上隐现剑影,就连御前侍卫的甲胄摩擦声都透着诡谲。

各方势力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江南道的盐商巨贾暗中串联,燕北道的铁骑在边境游弋,就连海外诸岛的方士都派出了使者。

虽表面上各道州仍维持着臣服之态,实则早已群雄割据,剑南道的道宗剑指玉京,燕北道的胡汉联军厉兵秣马,青州百炼山庄的铸器大师们日夜赶制兵器。

所有人都清楚,谁能在这盘大棋中先落一子于玉京城,便如同执掌了三分天下鼎足之势的枢纽。

剑南道虽与玉京道相隔江南道,其西北尾端却与玉京道接壤,这正是道宗插手玉京的最佳跳板!——

玉京道,玉京州,玉京城,大周皇庭深处,紫极殿。

殿内烛火摇曳,却驱不散那股沉甸甸的暮气。

鎏金蟠龙柱上的漆色早已斑驳,穹顶垂落的玄色幔帐无风自动,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拨弄。

女帝斜倚在龙榻上,一身明黄衮服松松垮垮地罩着那具干枯如朽木的身躯,露出的手腕上皮肤褶皱如树皮,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皮下虬结蜿蜒。

她的眼皮半耷拉着,眼窝深陷,浑浊的瞳孔却偶尔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金芒,九境练气大宗师独有的“神藏内敛”之相,正透露着这位垂垂老矣的女帝,似一座潜伏的火山熔岩,随时可待喷薄。

“陛下,今岁科举已如期开榜。”

主理科举的礼部侍郎裴建伏跪在玉阶下,额头紧贴冰凉的青玉砖。

他声音发紧,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位出身玉京道河东裴氏的能臣,此刻却连抬头看一眼天颜的勇气都没有。

女帝的喉咙里滚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缓缓敲击,指甲与沉香木相撞,发出空洞的“笃笃”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侧立在一旁的钦天监监正郭朗的袖口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科举啊……”

女帝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不错,不错。”

她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许久,仿佛在从肺腑里挤出声息,“这次来的……应当有不少有看头的。”

侍立在一旁的太监大伴曹安躬身上前,用银匙舀了勺琉璃盏中的药汁,小心翼翼递到女帝唇边。

那药汁猩红如血,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金雾。

女帝突然抬手打翻药盏,曹安立刻跪地连连叩首,额角撞在阶前迸出血花也不敢擦拭。

“朕还没到要你们喂饭的地步!”

女帝猛地直起身子,衮服下突然爆出一阵骨骼错位的“喀啦”声。

她深陷的眼窝里金光大盛,整个紫极殿的空气瞬间凝固,裴建和郭朗的衣袍无风自动,竟是被无形的威压逼得向后滑出半尺。

但这份威势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女帝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溅在龙袍前襟,像绽开的墨梅。

曹安连滚带爬地捧来金盆接住血沫,盆中顿时腾起腥臭的白烟,那血竟腐蚀得金盆“滋滋”作响。

那日血祭失败后,天剑独孤九突然出世与她鏖战一场,让她身受不轻的伤势。

女帝忍不住思量起当日独孤九朝她挥剑,内心依旧禁不住泛起一阵阵涟漪。

那日血祭大阵崩裂的刹那,玉京城上空骤然炸开一道百丈剑痕。

独孤九踏空而立,灰白长发如狂蛇乱舞,腐朽的身躯里迸发出令山河震颤的剑意。

这场惊世之战看似以天剑败走告终,却让本就油尽灯枯的女帝,不得不消耗更多国运来镇压体内肆虐的剑煞。

大周国运,在她不断压榨下,已经走到了末路。

若是不能借此机会重衍生机的话……

“陛下保重龙体!”

郭朗突然重重叩首,玄铁打造的官帽在地砖上撞出火星,“臣昨夜观星,紫微垣虽暗淡,但天市垣有异星突起,正应在此次科举……”

女帝用袖口抹去唇边血迹,突然咧嘴笑了。

她残缺的牙齿泛着青灰色,牙龈却诡异地鲜红如朱砂。“郭爱卿还是这般会说话。”

她慢慢靠回龙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一柄形制古怪的短杖,那是用某种妖兽脊骨打造的秘宝,杖头嵌着的眼球状宝石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转动。

天地元灵复苏后,灵气从地脉扬起,虽然稀薄,但终究让大周皇庭内的几件老物件有了反应。

“你们真当朕老糊涂了?那些来应试的……”

她突然剧烈喘息,胸腔里传出破风箱般的杂音,“江南道的盐枭,燕北道的马匪,青州百炼山庄的铸器师……咳咳……连南海那些岛夷都派了人来!”

裴建的官袍下摆已经湿透。

他当然知道这次科举的举子名录有多荒唐,剑南道来的“书生”虎口有厚茧,燕北道的“学子”身上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羊膻味,更别说那些拿着伪造路引的江湖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