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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璟跌坐在长椅上。
喉结滚动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
“张百户,那些沾血的案卷真能换来陛下的信任?”
张仁多的笑容瞬间凝固,绣春刀"当啷"磕在刑架上。
他警惕地瞥向门外,猛地扯过叶璟的衣领压低声音:
“你疯了?敢在北镇抚司说这种话!”
“徐岩那老狐狸今早还特意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懂规矩的妙人’!”
“懂规矩?”
“少他妈胡思乱想!”
嗯重重砸在叶璟膝头,
“王师仞的案子办得漂亮,我早就答应在陛下面前给你记首功。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再升一级。”
“然后呢?”
“叶兄弟?”张百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
只见叶璟的头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眼神空洞得像是丢了魂,
“怎么像见了鬼似的?王师仞那案子不是办得漂亮”
他的话语带着几分调侃。
叶璟机械地跌坐在沾满草屑的长凳上。
“张百户,你说”
他的声音沙哑。
“为什么我赢了,心里却像堵着块石头?”
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困惑。
张仁多沉默片刻,将抹布狠狠甩进铜盆,水花四溅。
他拿起案桌上的茶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政治斗争哪来什么对错?只有胜负。”
他的话语混着直爽与残酷的现实感,
“你不是最懂这个道理?从你私扣银票、藏起密信,甚至可以说加入锦衣卫的时候就该明白”
“是啊,我都懂。”
他的笑声渐渐转为自嘲,
“可当王师仞的老母说‘锦衣卫抓人哪次不是抄家灭门’的时候”
“够了!”
张仁多怒喝一声,抬脚狠狠踹翻叶璟坐着的木凳,随后他大步上前,一把扯住叶璟的衣领,
“你当自己是菩萨心肠?还是以为你是好心人?”
他的眼睛瞪得通红,里面布满血丝,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王师仞通敌叛国是真,欺压百姓是真,你借机立功也是真。想在锦衣卫活下去,就得把心软这玩意儿剜出来喂狗!”
他的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叶璟怔怔地望着对方。
忽然想起搜宅那晚,自己将碎银悄悄塞进马六怀中时,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说出“这是规矩”时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掰开对方的手,缓缓起身,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襟。
随着动作的进行,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百户说得对,政治斗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张仁多狐疑地盯着他,又灌了一口茶,眼神中带着审视。
“想通了就好。”
他的话语中依旧带着警告的意味,
“记住,诏狱里的秘密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敢乱发光的”
他用绣春刀重重敲了敲墙上的铁索,
“都得断成两截。”
叶璟冷静的跌坐在值房斑驳的木榻上,绣春刀“当啷”滑落在地。
“如果我是王师仞……”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藏着密信的暗袋。
想象中,自己被按在冰冷的刑架上,徐岩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逼近,那些曾称兄道弟的同僚,此刻正冷眼旁观,等着从他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
而他的家人,或许会像王师仞的女眷般蜷缩在地牢,又或是被送往瘴气弥漫的岭南,生死未卜。
叶璟当然都懂,只不过有些迷茫罢了。
但是如果他成为王师仞的话,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失败的那个场景。
所以他心里面更加决定要爬到很高很高,直到不可能会被出卖以及背叛以及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