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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咱们应该演哪场戏呢？还是说重新排练一个？”
卢敏月顿了片刻，问道：“什么时候演出？”
陆逢英又是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对着厨房大声喊道：“礼萍，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演出？”
“下个星期三。”蔡礼萍隔着厨房窗户大声应答道。
陆逢英听了回应，小声嘀咕道：“下周三啊，怎么这么赶？”
卢敏月直截了当地说道：“咱们找个老剧目演吧，今天都周四了，根本来不及排新戏。”
陆逢英没有应答，陷入了属于自己的沉思。
代表幸福镇去县里参加文艺汇演，是许多民间秦腔剧团的希望，陆逢英刚成立新的演出班子，能有这个机会自然是高兴的事情。
这些年来，在秦腔表演上，她的心思比谁都大。
她想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地给大家陈献一场精彩的演出。若是演了过去的老剧目，大家都没了新鲜感，自然不会出彩。若是排练新戏，掐指算算时间，哪怕日夜不睡觉，也是难以完成的。
卢敏月猜中了她的心思，说着：“这次就算了吧，等演出完了回来再重新排剧目，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演出了。”
她说得也没错，可却没有说到陆逢英的心坎上。
陆逢英多么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能像自己那样，对秦腔的传承与发展有着自己固执的想法。
卢敏月是固执的，却固执地只想躺平。在她的世界里，秦腔就是个饭碗。
陆逢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先吃早饭吧，一会儿去礼堂大家商量着再说。”
这时，蔡礼萍端着早饭走了过来，只是说了一句，“吃饭吧。”
“吃饭，吃饭，孩子们呢？那俩孩子怎么还没起床？”陆逢英说起孩子就想到小五，忍不住骂道：“咱们这个院子里的姑娘没一个学好的，尽跟着那个挨千刀的学着离家出走了。”
刚说完，她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紧忙说道：“我说小四跟小五呢。”
卢敏月早就进屋坐在了饭桌上，听见了当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蔡礼略显尴尬地应了声，“她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回来的。”
“还知道回来呢？小四她干什么去了，我也管不着，咱们蔡家就属她鬼点子最多。倒是那小五，她单纯得狠，这次又不辞而别，万一在外头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大门，手心的疼痛顷刻袭来，倒也是顾不上了。
“礼萍，要不咱们报警吧？得赶紧找到小五，她也是咱们剧团的一员，少了她咱们这戏也排不起来。”
“妈！”
很多时候，蔡礼萍都会有种这样的错觉：眼前的亲妈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或许，父亲在世的那些年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陆逢英明明是个大女主的性子，却在很多时候把自己表现得像个幼稚的小女生。
“妈，小五不是孩子了，她走了自然是有她的原因。”
“什么原因？她能有什么原因？她这辈子除了唱戏，干什么都不行。”
陆逢英急得满脸通红，似乎下一秒心中那些积攒许久的怒气即将如火山爆发般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