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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
端着手机,我连给杜鹃打了几次电话,都始终没人接听。
“也不看看几点了,这个时间正常人早就睡着了,别想那么多!”
见我表情失落,大华子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拧开车载暖气,热风裹着皮革座椅的味道涌过来,随即拍了拍我的大腿安抚道:“姓杜那小妮子机灵着呢,能被奥迪接走肯定没事,你看你这眉头皱的,再皱能挤出个答案来啊?”
车轮碾过减速带时他轻踩刹车,仪表盘的蓝光映着他嘴角的胡茬,他笑呵呵道:“咱先回去眯会儿,等天亮了我陪你再找找看,不过啊小龙,算了!话劝千遍无意义,梦碎三更徒悲戚,有些话必须得自己走,有些灾也必须得亲自受!”
“应该没啥大事。”
我低声回应。
可胸腔里的那一抹失望却像泡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坠着。
明明下午离开时候,杜娟攥着我的手腕说“会等我来接的”。
我伸手触碰额头上贴着的创可贴,那是她之前替我粘上的。
指尖刚碰到边缘,便狠狠一扯,“滋啦”一声将它撕了下来,随手扔出车窗外。
随后摸出一根烟点燃,猛地深吸一口,辛辣的烟味呛得嗓子眼发疼,心中自嘲地冷哼:瞎他妈乱想啥呀傻篮子?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人家犯事有哥有奥迪,我特么惹祸除了哭兮兮,也就剩脚下这双不上台面的黑驴蹄。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跟人之间,除了眼缘,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差距!
我烦躁地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将杜娟的身影从脑海深处连根拔起,可是车内循环的暖风却压得我憋闷窒息。
驾驶位上的大华子瞥了我一眼,接着不动声色的戳动几下按键。
车窗缓缓降下的刹那,刺骨的冷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狠狠撞在我的脸上。
而风灌进衣领的瞬间,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我的头顶,吹散了那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刻,混沌的思绪突然清明,那些隐秘的期待与怅然,终究如这风中飘散的尘埃,落了个无影无踪。
不多会儿,回到租住的小院。
大华子抬手一推,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刺耳的轻响。
屋内此起彼伏的笑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院里晾衣绳上的旧衬衫随风摇晃,月光给它们镀上一层冷白的光晕,与屋内透出的暖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老子当时那叫一个神勇!仨人凶神恶煞地朝我扑过来,我不慌不忙,先是一个鹞子翻身闪过拳头,紧接着就是一记神龙摆尾接上!啪啪两声,俩人直接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还还未踏进屋里,二盼那标志性的破锣嗓门就穿透门板传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尾音拖得老长。
“快别叽霸吹了,还神勇呢,你连神龟都算不上!”
老毕的声音接踵而至,带着毫不留情的嘲讽,伴随着搪瓷缸重重砸在桌上的闷响:“我看你当时都快尿裤子了,膝盖基本上贴着地面!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抄起酒瓶照着那小子脑袋就是一下,你这会儿怕不是在医院icu躺着数吊瓶玩呢!”
“哈哈哈”
“少放屁昂噢!”
哄笑声像炸开的锅,夹杂着拍桌子的声响,震得窗户玻璃都微微发颤。
透过门缝,我看到有人笑得直拍大腿,有人呛得直咳嗽,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屋内喧闹得仿佛要掀翻屋顶。
我和大华子推开门,一股热浪裹挟着浓烈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满地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在脚下滚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烟头明明灭灭,在地面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印记。烟雾如同厚重的云层,在天花板下翻涌缭绕,将昏黄的白炽灯泡笼罩其中,整个屋子恍若被迷雾吞噬的神秘之地。
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二三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龙哥!”
“龙哥好!”
紧接着,那些年轻人们像是被按下了开关,齐刷刷站起身,腰背挺直,眼神中带着敬畏与期待,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在烟雾弥漫的房间里回荡,声浪几乎要冲破屋顶。
“好家伙,我特么寻思你们要搁这屋里渡劫呢。”
腐臭的烟味裹着打翻的啤酒气息,直往鼻腔里钻。我被熏的猛地咳嗽两声,伸手在面前用力挥了两下,屋内的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满地的酒瓶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烟头明灭间映出一张张通红的醉脸。
随即眯起眼睛,扫视着满屋的狼藉,角落里几个小青年慌忙踩灭烟头,啤酒罐被踢得咕噜噜滚到脚边。
没看见赵勇超那标志性的小炮揪发髻,也没瞧见郑恩东的身影,喉头不由得一紧:“我哥和东子呢?”
二盼“嚯”地从破沙发上弹起来,西服裤子的膝盖处还沾着晚上打架时的干涸血渍,他抬手抹了把油光发亮的额头,喉结剧烈滚动:“他俩嫌这儿太吵,坐猪头老五的车走了,说是去绿化公司开小灶”
“都少喝点,楼上还有”
我点点脑袋,随即指向楼梯道。
“安姐和夏夏上我媳妇店里去了,她们仨女人约好明天要一块逛街。”
估计是瞅我表情不太对劲,话没说完,老毕就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起身朝我豁牙一笑道:“不给姑奶奶安排妥当,我们哪敢群魔乱舞啊!”
“保证万无一失龙哥,三狗子和虾米开我车,明天全程负责拎包。”
二盼也赶忙接茬道:“等兄弟们吃饱喝足,我们一块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你就别管了!”
“嗯。”
我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一堆残羹冷炙的下酒菜,蔫了吧唧的拍黄瓜,酥肉碎渣散落四周,鸭货骨头堆得凌乱不堪,油渍在桌面上晕染出深色的污渍。
不等大华子反应,我伸手径直探进他的裤兜,指尖触到那叠从徐满园身上搜出的钞票,还带着微微的温热与潮湿,我一把将票子扯出,用力甩给二盼,纸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落在桌上:“既然你俩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唠啥?”
我斜睨着屋内众人,微微一笑,豪气的吆喝:“喝,就得他妈喝个尽兴!别让弟兄们觉得咱龙腾家寒酸,连顿好酒好菜都摆不出来!吃饱喝足再找地方唱会儿歌、洗个澡去!”
“龙哥牛逼!”
“龙哥万岁!”
那些二十来岁、没个正形的小伙子们,眼睛瞬间亮得像狼见了肉,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有人激动地跳上桌子,踢翻了脚边的酒瓶,玻璃碎裂声混着叫嚷,将屋内的喧闹推上顶峰。
这些人都曾出现在打砸“尊爵”ktv的战场,全是我龙腾家的血肉兄弟!
“不是,你摆场就摆场呗,因为啥把我好不容易才缴获的战利品全都捐献出去啊?”
被我“偷家”的大华子满脸不爽的嘟囔:“我都答应人家水云间的妙妙今晚上必须上两组688的,你这不是让我失约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