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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实在让他们出乎意料。
张沄睿和宋怡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在娱乐圈里攀金主抱大腿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沈青青这种一声招呼就不打直接把人拽去陪酒的操作太过离谱。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云舟忽然出声：“你走吧。”
沈青青抬头，试探着问：“你原谅我了？”
张云舟摇了摇头：“我不会原谅你。”
他眼神落在沈青青身上，淡而疏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并不尊重我，甚至先入为主地把我当做攀附权贵的人，以至于让我落到险境。”
沈青青头越来越低，脸上的表情逐渐心虚。
张云舟看她半晌，问道：“也许你一开始就认为我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去接近你的，对吗？”
沈青青抿抿唇：“我确实以为你是别有用心来接触我的，毕竟我并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不求回报的这样善良的人，原本我并不喜欢你，但是你实在太诚恳了，我就想着帮你一把。”
她神情认真：“是我太狭隘了，对不起。”
张云舟摇摇头，站起来道：“你是应该对不起。”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张沄睿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性格温和的张云舟竟然显露出这样强硬的一面，喃喃道：“他现在这么快就领悟到我给他讲得道理了吗……”
宋怡然瞥了一眼面带懊恼愧疚的沈青青，拉着张沄睿离开，笑了笑：“说不定，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
没过多久，张沄睿和宋怡然主演的网剧就彻底杀青了。
在杀青宴上，一向严厉的导演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拍着张云舟的肩膀：“云舟啊，我们能在小岛上遇见你，实在是大有缘分，来，喝一杯……”
张云舟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导演的杯壁，一饮而尽。
导演满意地眯眯眼睛，忽然叹了口气，劝道：“云舟，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迎接新生活嘛，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张云舟弯弯眼睛，真心实意道：“谢谢您，导演。”
导演哈哈笑着点头，转身跟制片人开始碰杯喝酒。
张沄睿坐在一旁，远离喧嚣的人群，自顾自地喝酒。
张云舟看到他，站起身走过去，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张沄睿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到不远处笑着和别人寒暄的宋怡然，表情烦闷：“当时说好要一起成为大明星，如今她却半道放弃了，真不够义气。”
张云舟坐下来，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道：“这是她的选择，作为好朋友，你要尊重理解，不是吗？”
说着，他冲张沄睿眨了眨眼，笑道：“还是说，你不只想当她的好朋友”
张沄睿转头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只是把手里的酒一口气喝光，远远看着她的身影，半晌才出声：“我也不知道……”
他指尖摩挲了下酒杯沿口，低低道：“我和她很早就认识了，一年前我和家里闹翻，想着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但是我吃喝玩乐了太久，什么也不会，直到有个星探发现了我，把我签进了一个娱乐公司。”
张云舟在旁边安静坐着，专注地听着他说话。
张沄睿眼神虚虚定在空气中，语气轻缓：“她和我是同一个经纪人，却比我早进入圈子几个月，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最低落难捱的时候是她陪伴我的，把我从低谷里拉出来，鼓励我站起来，后来我们公司倒闭，是我们互相扶持，才走到今天，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她如今却放弃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
张云舟静静听着，见他难掩失落茫然，问道：“所以你是为了她坚持下来的，还是为了你自己？”
张沄睿闻言，猛然一怔，沉默了很久，道：“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认真地看着张云舟，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让家里人看看，我也可以自己成功做成一件事。”
张云舟又问：“那你喜欢演戏吗？”
张沄睿犹豫一番，道：“我只是想要让他们都能认可我，好像也不一定要演戏……”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选择别的职业。”
张云舟平静道：“如果你已经不想要再当演员了的话。”
张沄睿愣了愣，下意识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个念头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过，但是他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如果做演员都无法成功，那做别的也许就更失败，甚至都无法养活自己，到时候只能灰溜溜回家，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张云舟弯眼一笑，道：“别不相信自己，除了当演员，你也可以当歌手，或者是模特？”
张沄睿抿抿唇：“我一直不温不火，没有这些资源……”
张云舟歪歪头：“也许这部剧火了，各种资源就纷至沓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沄睿心中的苦闷消解几分，他垂头沉默半天，忽然又看了眼宋怡然，认真道：“她真的很勇敢，所以我也想勇敢一回。”
他抬手拿起一瓶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进，站起身来，对着张云舟道：“我要跟她考一个学校，学金融管理！”
张云舟诧异地挑挑眉：“这么快就决定了？”
张沄睿用力点头：“我要回家继承公司，给家里人看看我的实力，让他们再也不能随意安排我的人生！”
张云舟见他满脸通红，一副喝酒喝多了上头的模样，担忧道：“你可别这么轻易地决定，你真的喜欢管理公司吗？”
张沄睿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总是有人推着我去做决定，演戏是这样，家里人也是这样，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眼神落在远处笑得甜美的女孩，嘿嘿一笑：“而且，她要是以后能来我公司上班，我就可以罩着她了。”
张云舟唇角翘起，好奇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
“我一会儿就告诉她，”张沄睿傻笑道，“她要是知道我要和她考一个大学，肯定很惊讶……”
“我是说，告诉她你喜欢她。”
张云舟纠正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张沄睿脸色更红了，磕磕巴巴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