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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深处,紫霄宫的钟声九响,如同九道天雷,穿透无尽虚空,清晰地在每一位天道圣人的元神中回荡。
那钟声古老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昭示着鸿钧道祖最高级别的召集。
昆仑山玉虚宫内,元始天尊霍然起身,周身玉清仙光暴涨。他心中对李善的怒火与对截教的怨愤虽未消散,但道祖法旨当前,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心中已然开始盘算,此番紫霄宫之行,定要将李善与截教的“罪行”一一禀明,请老师为阐教做主,彻底扭转这失控的量劫局面!
大罗山八景宫,太清圣人轻抚长须,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对玄都吩咐道:“量劫风云,终究要有个了断。为师且去看看。”言罢,身形便已融入虚空,悄然远去。
娲皇宫内,女娲圣人幽幽一叹。
她本不愿过多掺和这三教纷争,但道祖召集,却也不得不去。她对金鳌岛那位新晋的李善圣人,以及截教莫测的未来,心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西方极乐世界,须弥山。准提、接引二圣对视一眼,准提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冷笑:“师兄,此番道祖召集,必是为那李善之事!
哼,通天护短,李善猖狂,我看他们这次如何收场!”两人身形化作两道金虹,亦朝着紫霄宫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各自盘算着如何在道祖面前再添一把火,将截教彻底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金鳌岛,碧游宫深处,那座由李善以乾坤大阵核心之力开辟的“混元灵池”之内,新晋圣人多宝道人正与李善相对而坐,品茗论道。
通天教主则在一旁静静聆听,时不时颔首微笑,对这两位弟子的修行感悟颇为满意。
就在此时,那悠远而威严的紫霄宫钟声,也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通天教主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道:“老师召唤,此番非同小可,怕是与你近期所为有关。”他看向李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为师须走一趟。”
多宝道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老师,如今量劫诡谲,紫霄宫恐非善地,您此去……”
通天教主摆了摆手,打断了多宝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妨,为师毕竟是圣人,老师面前,自有分寸。”他目光转向李善,带着一丝询问和不容置疑的语气,“李善,为师要去紫霄宫,你这大阵……”
他的话未说完,李善却已然站起身,神色平静,语气却异常坚定地说道:“老师,弟子以为,您此刻不宜前往紫霄宫。”
“嗯?”通天教主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悦,“李善,你这是何意?
莫非……连为师的行动,你这副教主也要干涉不成?”
李善摇了摇头,躬身一礼,语气诚恳却不失坚决:“弟子不敢。只是老师,道祖此番召集,时机太过蹊跷。
西海之事刚了,我截教连出两位新圣,气运鼎盛,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元始师伯与西方二圣,定会在道祖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您若孤身前往,他们以三圣之势相逼,恐会落入他们的算计之中,百口莫辩!”
通天教主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李善所言非虚。但他身为天道圣人,道祖法旨,又岂能轻易违抗?
他沉声道:“李善,此非普通召唤,乃是道祖以天道痕迹相召,其中蕴含天道意志,为师身为天道圣人,身不由己,不得不去!
否则便是违逆天道,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语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天道圣人,看似高高在上,执掌洪荒,实则亦不过是天道棋盘上的棋子,身不由己。
然而,李善闻言,眼中却精光一闪,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语气变得更加强势:“老师,弟子明白天道圣人之责。但,金鳌岛亦有金鳌岛的规矩!”
通天教主与多宝道人皆是一惊,不解地看向李善。
李善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通天,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师乃我截教教主,万仙之首,身份何等尊贵!道祖既要召见,理应亲自前来金鳌岛,或遣使者持法旨恭请!如今仅凭一道天道感应便要老师亲赴紫霄宫,未免太过轻慢我截教!”
“再者,”李善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冰冷,“紫霄宫如今已是龙潭虎穴,危机四伏。老师若执意要前往,弟子不敢阻拦。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锋芒,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请按照我金鳌岛的规矩来!”
通天教主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明知道,为师如今若是去闯你这座大阵,恐怕……也是闯不过去的。”
这话语中,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落寞。
曾几何时,他通天教主手持诛仙四剑,布下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何等意气风发!
如今,竟连自家弟子布下的阵法,都没有十足的把握闯过。
李善闻言,却是哈哈一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通天教主的肩膀,脸上露出了那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老师,您这话可就说笑了。
什么闯不闯得过的?
依弟子看啊,若是这大阵连您都闯不过去,那道祖他老人家,恐怕更没理由非要您去了。
毕竟,路途遥远,阵法险恶,万一您老人家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道祖岂不是要心疼万分?
所以啊,闯不过去,那就不去了吧!道祖他老人家宅心仁厚,明察秋毫,定然会理解老师您的‘苦衷’的。”
李善这番话,看似是在为通天开脱,实则句句都在调侃,甚至带着一丝怂恿的意味,仿佛在说:老师您就别去了,有弟子在,怕什么!
通天教主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是哭笑不得,指着李善“你”了半天,却又偏偏发作不出来。
他知道,李善这小子,如今是铁了心要将他“保护”在这金鳌岛上了。最终,通天教主脸上的苦笑更浓了几分,那双锐利如剑的眼眸中,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惫与……痛苦。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李善,你可知道,为师现在……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李善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通天教主此刻的情绪并非作伪,那股源自圣人元神深处的无奈与压抑,是真实存在的。
通天教主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竭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片刻后才再次睁开,声音沙哑地说道:“道祖的召唤,并非简单的传讯,而是……以天道痕迹为引。
那钟声九响,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天道意志,直接作用于吾等圣人的元神本源。
若不回应,便等同于……公然违逆天道。其后果……不堪设想。”
“贫道虽不惧与元始、准提他们争斗,甚至……便是与道祖他老人家当面理论,亦有几分底气。但……”
通天教主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天道之下,圣人亦不过是执棋者手中的棋子。有些规则,纵然是我等,也……不得不遵守啊。”
这一刻,这位曾经叱咤风云、桀骜不驯的截教圣主,竟显露出了一种英雄末路般的悲凉。李善看着通天教主这副模样,心中也是微微一叹。他知道,老师所言非虚。
天道圣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受制于天道,并非真正的自由自在。道祖鸿钧合身天道,其意志在某种程度上便代表了天道,圣人若是公然违逆,必将引来难以预测的灾祸。
不过……李善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看着通天教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让老师您前去。”
他顿了顿,脸上重新露出了那自信从容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老师放心,弟子已经开辟了一个五行世界。
此世界乃弟子以乾坤大阵核心本源,结合阴阳五行造化神光之力所化,内蕴无穷玄妙,可隔绝天机,屏蔽一切探查,便是道祖亲临,也未必能轻易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