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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647【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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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府寒夜的星火

崇祯三年,宣府的冬夜格外寒冷。呼啸的北风裹挟着雪粒,像无数细小的钢针般扎在脸上。军器局的围墙外,积雪已堆得齐膝深,巡逻的士兵裹着厚重的棉袍,跺着脚驱散寒意。然而围墙内,炉火却烧得正旺,赤红的焰舌舔舐着天际,将漫天的飞雪都染成了铁水般的颜色。

徐承业手持火钳,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翻动坩埚中的铁水。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将这滚烫的铁水看穿。身旁的两个学徒——赵莽和陆锋,正全神贯注地记录着数据,羊皮纸上的字迹被炉火烤得微微卷曲。

\"记住,\"徐承业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常年咳嗽留下的沙哑,\"双层铸炮的关键,在于内外层冷却的时机。早一刻则脆,晚一刻则软,稍有差池,炮管就会炸裂。\"他顿了顿,火钳指向坩埚中翻涌的铁水,\"就像这铁水,既要经得住烈火的淬炼,又要把握好成型的契机。\"

赵莽认真地点头,手中的炭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他今年刚满十八岁,却已在军器局待了五年。从最开始的打杂学徒,到如今能协助徐承业进行火器改良,每一步都浸透着汗水与坚持。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双层铸炮图纸时的震撼,那复杂的结构和精妙的设计,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陆锋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时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作为晋商之子,他本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偏偏对火器制造产生了兴趣。但最近,他收到了家中的来信,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不安,让他难以集中精力。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一名传令兵浑身是雪地冲进军器局:\"徐大人!加急军报!倭寇的战船出现在渤海湾,他们的火器威力惊人,发射的炮弹不仅射程更远,而且爆炸时会释放毒烟,我们的火炮根本无法抗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徐承业的手微微颤抖,火钳在坩埚边缘磕出清脆的声响。赵莽握紧了手中的炭笔,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只有陆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知道了。\"徐承业深吸一口气,\"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们会尽快找出应对之法。\"待传令兵离开后,老人转过身,目光在两个学徒身上来回扫视,\"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双层铸炮术必须尽快完善,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夜色渐深,军器局的炉火依旧不熄。赵莽和陆锋主动留了下来,继续研究图纸。赵莽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草图,试图找出改良火药配方的方法。而陆锋则借口去取工具,独自离开了工坊。

子时刚过,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赵莽被气浪掀翻在地,耳边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和人们的惨叫声。他挣扎着爬起来,只见军器局的工坊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烈火中,他看见徐承业的身影在横梁下若隐若现。

\"师父!\"赵莽大喊着冲了过去。徐承业浑身是血,却仍紧紧护着怀中的一卷图纸。见到赵莽,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图纸塞进他手中:\"带着它活下去陆锋不对劲\"话音未落,一根燃烧着的横梁便重重地砸了下来。

赵莽拼命地想要搬开横梁,但火势越来越大,热浪几乎要将他吞噬。恍惚间,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是陆锋!他正抱着一个木箱,神色慌张地朝着军器局后门跑去。但还没等赵莽喊出声,又一次爆炸袭来,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赵莽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他躺在医馆的病床上,浑身缠满了绷带。大夫告诉他,军器局几乎全毁,徐承业不幸遇难,只有少数人侥幸逃生。赵莽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徐承业临终前的话,想起陆锋慌张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悲伤。

窗外,宣府的雪依旧在下。但赵莽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而他,将带着徐承业的遗志,带着那卷沾满鲜血的图纸,踏上追寻真相的道路。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将背叛者绳之以法,为死去的师父和同僚们讨回公道。因为他明白,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去守护。

寒夜惊变铸火魂

\"双层铸炮的关键,在于内外层冷却的时机。\"徐承业剧烈咳嗽着,骨节嶙峋的手紧紧攥着火钳,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坩埚中翻涌的铁水,\"稍有差池,炮管就会炸裂。\"他肩头的棉袍补丁摞着补丁,在炽热的炉火烘烤下蒸腾着细密的白气。

赵莽握着炭笔的手微微发颤,羊皮纸上的字迹随着呼吸起伏:戌时三刻,外层铁水降温至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积雪在皮靴下发出咯吱的碎裂声。陆锋手中的铜尺\"当啷\"掉在青砖上,在寂静的工坊里格外刺耳。

\"徐大人!\"传令兵撞开厚重的棉帘,身上的雪花瞬间化作水珠,\"加急军报!倭人战船突袭登州卫,他们的火炮能射出带毒的火弹,城头守军死伤惨重!\"他腰间的牛皮囊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冒雪疾驰而来。

坩埚中的铁水突然剧烈沸腾,溅起的火星落在徐承业布满老茧的手背上,烫出焦黑的痕迹。老人却浑然不觉,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射程多远?爆炸后的毒雾\"

\"回禀大人,目测射程超过我军虎蹲炮两里!\"传令兵抹了把脸上的雪水,\"中毒的士兵七窍流血,军医们束手无策。\"

工坊内陷入死寂,唯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赵莽感觉后颈发凉,三个月前他在海边捡到的半截倭寇炮弹残片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那炮弹外壳上螺旋状的纹路,与徐承业日夜钻研的双层铸炮术竟有几分相似。

\"陆锋,把最新的冷却曲线图拿来。\"徐承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铁。赵莽这才发现师兄的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图纸的手指关节泛青,袖口还沾着可疑的墨渍。

就在陆锋转身的瞬间,工坊顶棚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赵莽本能地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头皮钉入梁柱,箭尾的黑羽还在微微颤动。徐承业反应不及,左肩被射中一箭,暗红的血顺着棉袍迅速晕染开来。

\"保护师父!\"赵莽抄起案头的铸铁锤,铁链哗啦作响。陆锋却突然冲向存放图纸的檀木柜,赵莽心头警铃大作——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兄,此刻眼神中竟闪过一丝阴鸷。

工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十余人。赵莽将徐承业护在身后,瞥见老人悄悄塞来的油纸包,里面是半张残缺的图纸,边缘还带着凝固的血痂。\"从密道走,去找\"徐承业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鲜血溅在赵莽胸前的硫纹玉佩上。

\"原来你们早有防备。\"陆锋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樱花刺青,\"可惜太晚了。\"话音未落,工坊大门被撞开,十余名黑衣武士蜂拥而入,刀刃上泛着幽蓝的光。

赵莽挥舞铸铁锤迎敌,铁链缠住一名武士的脖颈猛地一拽。混战中,他看见陆锋正在用匕首撬开檀木柜,里面整齐码放着的双层铸炮图纸正在被迅速塞进油布包。记忆突然翻涌——三日前的深夜,他曾撞见师兄在油灯下临摹倭寇火器的结构图。

\"为什么?\"赵莽的吼声中带着血丝,锤面砸断一把倭刀。陆锋冷笑一声,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折射出冷芒:\"徐承业太过迂腐,死守着双层铸炮术不肯卖给倭人。但在我看来,这些技术值多少黄金,就能救多少饥民!\"

徐承业突然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瓶砸向陆锋。褐色的药粉在空中散开,那些武士吸入后顿时剧烈咳嗽。\"快走!\"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赵莽推向密道口,自己却被三名武士的刀刃贯穿。

赵莽红着眼眶钻进密道,身后传来陆锋的怒吼:\"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密道里潮湿阴冷,他抱紧怀中的油纸包,硫纹玉佩硌得胸口生疼。当他终于从城外的枯井爬出时,宣府的夜空已经被军器局的大火映得通红,而徐承业最后塞给他的图纸上,用鲜血画着一个模糊的\"晋\"字。

风雪愈发猛烈,赵莽握紧了铸铁锤。他知道,这场由火器引发的阴谋才刚刚开始,而他背负着师父的遗愿,还有无数将士的性命,必须在黑暗中找到那一丝光明。远处传来倭寇战船的炮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却震不散少年眼中燃烧的怒火。

铁火惊澜

军器局内热浪蒸腾,坩埚中的铁水翻涌如赤色怒涛。徐承业手持火钳,正小心翼翼地调整双层铸炮模具的位置,白发在炉火映照下泛着金红。赵莽和陆锋屏息围在案前,羊皮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最新的冷却数据。

\"徐大人!倭寇的战船出现在渤海湾,他们的火器威力惊人,我们的火炮根本无法抗衡!\"传令兵撞开厚重的棉帘,风雪裹挟着寒气灌入,瞬间在滚烫的砖地上蒸腾出白雾。他甲胄上的积雪簌簌掉落,青铜护腕还凝结着冰棱。

徐承业手中的火钳当啷坠地,在寂静的工坊里激起回响。赵莽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三日前他在海边捡到的半截倭寇炮弹残片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那炮弹外壳上螺旋状的纹路,与徐承业日夜钻研的双层铸炮术竟有几分相似。

\"详细说来!\"老人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颤,布满老茧的手按住案几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咳出的血沫落在未完成的图纸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禀大人,倭舰的火炮能射出带毒的火弹,射程至少超出我军虎蹲炮两里!\"传令兵解下腰间的竹筒,倒出几块焦黑的残片,\"这是登州卫城墙被炸后的残骸,弹体材质坚韧异常,守军的箭矢根本无法穿透。\"

陆锋突然上前抓起残片,指腹在螺旋纹路处反复摩挲。赵莽瞥见师兄眼底闪过的异样光芒,那神情与昨夜在油灯下临摹倭寇火器图纸时如出一辙。工坊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唯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愈发清晰。

\"把所有双层铸炮的试验品集中起来!\"徐承业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嶙峋的锁骨,\"赵莽,去库房取三斤火山硫;陆锋,重新计算硝石配比!今夜必须\"

话音未落,工坊顶棚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赵莽本能地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头皮钉入梁柱,箭尾的黑羽还在微微颤动。陆锋反应不及,右臂被射中一箭,闷哼着跌坐在地。

\"保护师父!\"赵莽抄起铸铁锤,铁链哗啦作响。徐承业却比他更快,抓起案头的墨斗甩出墨线,在地上画出简易的八卦阵图。墨线触及地面的瞬间,竟腾起淡蓝色的火焰。

工坊大门轰然洞开,十二名黑衣武士鱼贯而入。他们的刀刃泛着诡异的幽蓝,刀柄上缠绕的樱花状铁链在火光中吞吐寒光。为首之人摇着鎏金折扇,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让赵莽瞳孔骤缩——那张脸,分明是半月前在茶馆说书的盲眼先生!

\"徐承业,交出双层铸炮术,饶你弟子不死。\"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赫然绘着大明海防图,沿岸据点被红笔圈得密密麻麻。武士们结成阵形缓缓逼近,地面的八卦阵图火焰渐弱。

陆锋突然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大人,我愿献上\"话音未落,赵莽的铸铁锤已闪电般砸向他手腕。图纸飞散的刹那,赵莽看清了上面的字迹——正是昨夜陆锋在油灯下临摹的倭寇火器改良图。

\"原来你早就投靠了倭人!\"赵莽的吼声中带着血丝。记忆如潮水涌来:半月前陆锋莫名消失的那个雨夜,他在军器局后巷捡到的半截樱花纹布条;三日前仓库失窃的三十斤精铁,原来都成了敌人的嫁衣。

徐承业剧烈咳嗽着,从怀中掏出个刻满符文的铜匣。当他按下机关的瞬间,工坊四壁突然升起青铜护甲,将众人困在中央。\"带着这个走!\"老人将铜匣塞进赵莽手中,掌心的温度透过匣身传来,\"双层铸炮的真正秘密,在\"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黑衣首领的折扇射出九枚透骨钉,徐承业猛地转身,用瘦弱的身躯挡住赵莽。血花在空中绽开的刹那,赵莽看见师父眼中燃烧的火——那是比军器局炉火更炽热的光。

\"走!\"陆锋突然挥刀砍向同伴,为赵莽劈开一条生路。他胸前的樱花刺青泛着诡异的红光,嘴角却挂着解脱的笑:\"告诉世人,晋商陆家\"话音被刀刃贯穿的闷响淹没。

赵莽抱着铜匣冲进风雪,身后传来军器局爆炸的轰鸣。怀中的铜匣硌得胸口生疼,他知道,自己握住的不仅是大明火器的未来,更是无数英魂用鲜血写下的遗愿。渤海湾的炮声隐隐传来,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却震不散少年眼中燃烧的怒火。

火淬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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