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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35【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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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银票残角的拓扑密码

第一幕:残角现世

1 票号验尸

祁承天推开福州分号的飞鸽传书,薄如蝉翼的桑皮纸上只有寥寥数字:

「福州分号遭劫,银库焚毁,疑有内鬼。」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与方才祁思齐拨打算盘的声音诡异地重合。hexp——这四个字母在他脑海中盘旋,像一只毒蛛在织网。这不是晋商密押,而是英格兰银行的汇票防伪标记。去年在上海租界,他亲眼见过汇丰银行的经理用这种编码核对汇票真伪。

\"德海,\"祁承天突然开口,\"去年腊月,福州分号是不是经手过一批洋商的茶叶款?\"

王德海翻出账本,枯瘦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滑动:\"是,经手人是二掌柜周汝昌,共兑付鹰洋三千枚。\"

\"验票的是谁?\"

\"是\"王德海突然噎住,账本上的墨迹似乎灼伤了他的眼睛,\"是思齐验的。\"

内室的温度仿佛骤降。祁承天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天,少年浑身湿透地站在票号门前,说他从广州来,想学真正的票号本事。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是经历过乱世的人。

\"三爷!\"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冲进来,\"衙门来人了,说要在咱们库房搜赃银!\"

祁承天冷笑一声,从博古架上取下一把青铜钥匙。钥匙插入暗格时发出沉闷的咔哒声,藏在《永乐大典》仿本后的密格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本烫金账册,封皮上用朱砂写着\"阴账\"二字。

\"德海,你去应付衙役。\"祁承天翻开账册,\"让思齐来见我。\"

当祁思齐再次站在内室时,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少年看见师父手中的账册,瞳孔骤然紧缩。

\"知道这是什么吗?\"祁承天声音很轻,\"光绪二十三年,福州分号周汝昌私吞漕银八万两,做假账平了亏空。\"他翻到一页,指尖点着一行数字,\"这笔账,用的是斐波那契密押。\"

祁思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师父,我不明白\"

\"hexp,\"祁承天突然暴起,账册重重拍在桌上,\"英格兰银行的验票码怎么会出现在晋商银票上?除非有人里应外合,用真票套假银!\"

少年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了摆放戥子的黄杨木架。精巧的铜秤盘叮当作响,像一串嘲弄的笑声。

\"是周掌柜逼我的\"祁思齐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浓重的闽南口音,\"他说我爹的赌债\"

祁承天从袖中抖出一张桑皮纸,正是方才验过的银票残片。此刻在烛光下,边缘的锯齿分明组成了四个字母:t-r-a-p。

\"你以为我在验票?\"老朝奉的笑容像一把生锈的刀,\"我是在验你。\"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王德海带着四个镖师冲进来。祁思齐突然从靴筒抽出一把西洋折叠刀,刀锋在烛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淬了毒的刀。

\"你们晋商的金库,\"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早该换换血了。\"

祁承天没有动。他看着少年扑来的身影,想起三十年前广州码头那个雨夜,自己也是这样握着刀,走向那个教他洋文的老账房。

镖师的铁尺砸在祁思齐后脑时,老朝奉正用镊子从残片上夹起一粒几乎看不见的银屑。那是英格兰银行特制的金属防伪颗粒,在山西票号的百年桑皮纸上,像一滴不该存在的眼泪。

\"烧了吧。\"祁承天对王德海说,眼睛却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连灰都别留下。\"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平遥城最年轻的假票师傅被装进麻袋,沉入了汾河最深的回水湾。而那张带着hexp记号的银票残片,在祁家内院的铜盆里,烧成了一缕带着异国气息的青烟。

2 《平准书》密钥

祁承天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钥匙,插入书案暗格。机关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暗格弹开,露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封皮上写着《盐铁论》三字。

\"这不是真的《盐铁论》。\"祁承天翻开书页,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地名,\"这是晋商两百年来所有不能见光的交易记录。\"

祁思齐的指尖微微发抖。烛光下,他看见\"福州\"二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癸卯年,石炭三十万担,银八万两\"。

\"师父,这是走私?\"

祁承天冷笑一声:\"比走私更糟。\"他指向另一行字——\"丁酉年,闽海关道台林某,火耗银两万\"。\"你以为福州分号为何突然遭劫?因为有人要灭口。\"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祁承天眼神一凛,吹灭蜡烛,将少年拉到屏风后。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格子阴影。一个黑影从屋檐翻下,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

祁思齐屏住呼吸。那人蒙着面,但腰间挂着的铜牌在月光下一闪——福州分号的腰牌!

黑影摸到书房门前,从靴筒抽出一把细长的薄刃,轻轻拨开门闩。祁承天的手按在少年肩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别动。\"他在祁思齐耳边低语,声音比夜风还轻,\"看仔细了,这就是票号的另一面。\"

黑影进屋后直奔书案,动作熟练得像是进过这间屋子无数次。他翻开《史记·平准书》,从夹层中抽出一张桑皮纸,就着月光查看。

祁思齐瞪大眼睛——那张纸的边缘,赫然是同样的锯齿状缺口!

黑影突然僵住,猛地转头看向屏风。祁承天一把推开少年,抄起案上的青铜镇纸掷出。\"砰\"的一声,镇纸击中黑影肩膀,黑衣人闷哼一声,薄刃脱手,钉入地板嗡嗡震颤。

\"周汝昌,\"祁承天缓步走出阴影,\"二十年交情,就值这一刀?\"

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福州分号二掌柜周汝昌。他捂着肩膀,嘴角却扯出狞笑:\"祁三爷,您老了。新朝代的银子,得用新法子赚。\"

话音未落,周汝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铁罐,猛地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刺鼻的白烟瞬间充满房间。祁思齐被呛得眼泪直流,隐约听见打斗声和瓷器碎裂的声响。

烟雾稍散时,周汝昌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一滩黑血。祁承天靠在书案边,左臂衣袖被割开一道口子,渗出的血竟是诡异的蓝紫色。

\"刀上淬了毒\"老朝奉的呼吸变得粗重,\"思齐,去我枕下拿白玉瓶\"

祁思齐冲进内室,翻出那个冰凉的玉瓶。等他跑回书房时,祁承天已经用匕首划开伤口,黑血滴在青砖上,竟冒出细小的泡沫。

\"师父!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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