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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僵白馍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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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

他僵直着腿脚欲转身出去,嬿婉当即轻牵他的袖边:“进忠,你稍等下。”

他顿住脚步,心襟一漾,眼望着公主似翩飞的新燕般灵巧遁形,片刻后又笑吟吟而出,手捧两只硕大的白馍。

“进忠,相当抱歉,你得与僵白馍馍杠上了,”她口中言表歉意,神情却显露着掩不住的理直气壮,他一壁接馍一壁笑得身子颤抖,她越发郑重道:“你肯定没有用过晚膳,但本宫这儿一时没有可宴请你的速食佳肴,又怕误了你的时辰,只得出此下策了。”

“奴才谢承炩的好意,”他将白馍揣在怀里,对公主施以一个啼笑皆非的眼神,又道:“您还别说,照您这种赏法,往后定有哪一日奴才将这硬馍馍吃顺口了,一日吃不上就牙齿发痒,想得慌。”

“那本宫就日日赏你吃,几个馍而已,总不至于短了你,”嬿婉被他戏谑的模样气得发笑,情不自禁地抱怨:“本宫也想赏些金银细软,偏偏这仙君不肯要,非要吃的喝的,还好意思反过来调侃本宫,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讨厌极了。”

“奴才怎么又成仙君了?”上一个“伞仙”就够他哑口无言了,他心里极想夸赞公主将拍须溜马学得出神入化,但无可避免地还是先感到了一阵脸烫。

“什么‘又成’?你分明一直都是,快回天庭吧,”公主白了他一眼,见他的愣状,侧首掩口直笑:“天子所居的养心殿,不就是天庭?在天庭里办差的自然是仙君。”

“好,那奴才就羽化而登仙去了。”她笑意漾动的神色让他舒眉展颜,他打了个千儿,施施然退去,隐约听得公主轻轻地“呸”了一声。

两个白馍在疾行的路上被他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上值也并未晚至。他刚侍立了一会儿就见钱常在入内觐见,可想而知皇上今日难得翻了她的牌子。

钱常在的年纪不是很轻了,但保养还算得当,因而一袭水红色的绸褂和两把头上坠着的粉白络子不太突兀。进忠目视着她的容色,估摸出她青葱岁月时大抵是个娇俏女子,倒与其女承敏截然不同。

她与皇上说了些体己话,约是看着皇上有了兴致,她渐渐将话题转向自己的女儿。

“阿敏这些日子一直缩在闺阁里不肯出去,嫔妾鼓励她去与妹妹们说说话,解个闷儿,她也不大愿意。”

“承敏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小女儿心事?”

“这倒不是,阿敏虽然性子娴静,但并不会藏心事。只是最近天气又炎热了起来,她不知是贪了凉还是吃冰果子吃坏了肚子,断断续续好几日都反复腹痛腹泻了,太医诊了也就稍好一些而已。嫔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她多半是怕去了别处腹中不适会不大方便,才不肯外出的吧。”

怎么承敏也泻肚了,进忠无由地想起了澜翠口中泻成天女散花状一窜上房梁的余常在。腹泻竟会隔空“蔓延”,他略垂下头抿唇,虽难免有些许同情承敏,但也无法遏制地想笑。

“那朕下令多召几位太医一同配合着诊治吧,这样拖下去确实不好。”皇上思虑了一会儿,露出了疑似担忧的神色。

“哎,阿敏的小毛小病,可能也无需万岁爷这么操心。而且诊她的也不止一两位太医了,都说她是娘胎里带来的病弱,好生调养着才能稍微缓解些,要根治是很难的。都怪嫔妾,没把阿敏生养好。”钱常在一滞,马上又恢复了赔笑的面孔。进忠斜在一侧以余光瞥她,心下总觉古怪。

“你诞育公主有功,朕怎么能怪你呢?现如今太医有开方子么?”

“开了开了,太医院给的方子,御药房抓的药,日日熬好了,嫔妾从不忘记叮嘱阿敏吃。”

“如此就好。”

“太医们还说了,阿敏的饮食得注意些,多吃热腾腾的素食、羹汤,免得荤腥或硬冷的吃下去伤着肠胃。”

“承敏有你这样上心的额娘,身子定会好起来的。”

如若自己没猜错的话,钱常在之意已是昭然若揭,生性狡诈的皇上又岂能丝毫不知。进忠微微蹙起了眉头,继续听其与皇上诉说。皇上自始至终和颜悦色,钱常在甚至都不觉不寒而栗。

草原上无论是医者还是衣食住行皆不如京城,可旁敲侧击告诉皇上承敏的身子只得留在京中婚配的前提得是皇上着实在乎这个女儿。他不管不顾已成既定事实,那便是说破了嘴皮子都无用的。进忠见她迂回着说了许久都不曾放弃,心下嗤之以鼻与对她走投无路的少许理解异样地交汇在一起,干脆不再屏神细听她的絮叨了。

待皇上和钱常在一同歇下,他坐在值更的墙角百无聊赖地仰头望天。

若嫔妃自身的品阶高一些,恩宠多一些,大概率其女的婚配会相对得到更多重视。但慈文明显是不愿意争宠的,他想去劝一劝,又不知能以何种身份去劝动她。

但话说回来,这到底也只出于他的揣测,没有实据表明慈文挣上个常在、贵人一定能给公主的婚配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他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耳畔隐有钱常在与皇上的嬉闹声,他心下愈发烦躁不安。

承敏腹泻一事不能白白浪费,他虽下不了决心与慈文交涉,但眼前总有他能做的小动作。从承敏而起,下回再引至余常在那一头,在大彘目中应是不会太突兀了。明日上午是留给他补觉的间歇,他打算下了值就去会会孙财。

夤夜,嬿婉揣上那五瓶头油,又携了铁铲,瞒着额娘和春婵,悄摸溜去了寿康宫的后墙处。

她将砖块顶开钻入,手脚麻利地把头油埋在了附近,本想迅速离开,但不知怎么忽生了胆气,蹑手蹑脚行去窗格间张望。

凭着上回送圆子时的模糊记忆,她绕了半圈,还是估出了余常在居住的那间卧房大致所对应的窗子,偷眼往里一瞧,窗外上的木石摆件确实与印象相同。

心里有了底,嬿婉悄无声息地离去,预备着明日与春婵说一声,请她借着送澜翠些日需小物的幌子,知会其去墙角挖出头油。

孙财简直像候着他一般,进忠一踏入内务府,就迎面碰上了那颗大若银盆的彘头。

他默默地把一声嗤笑吞进喉咙,热络道:“孙爷您吉祥,我遛弯儿过来,顺道坐坐。”

“忠爷来得正好,和咱家一道用早膳吧。”孙财的圆肚中霹出了轰然的饥肠雷鸣,又耸动了几下。进忠一愣,颔首后死死咬着下唇随他入了座。

偶有办差的太监从边上经过,但大体来看还算是安宁,进忠对付着吃了几口后就假模假样地与他东拉西扯了近一刻钟,说出的自然都是无关紧要的闲事。

孙财本就没对他设防,见状更是确认了他此行并无目的,于是大喇喇地瘫坐在圈椅上,时不时地捧哏接话。

“昨日钱常在觐见万岁爷,提到五公主近日腹泻得厉害,真是可怜见的,让人心疼。”待周遭绝无行经的太监后,他不动声色地假作调笑。

“哟,忠爷又心疼五公主了,”孙财心里早把他当作了与自己、与先前的胡贵福别无二致的同道中人,不由得咧嘴眯眼,凑近他低声道:“九公主不好得手,五公主就不同了,她顶多两个月之内必会出降,又是个绵羊一般的懦性子,你趁机偷个香,她一来没胆子声张,二来也没时日、没机会声张了。”

“我一个去了子孙根的太监偷什么香,孙爷您莫说笑了,”他当即给孙财丢了个模棱两可又挑不出错的回应,见其邪笑,他接着似是非是地说:“我只是觉着大热天里泻肚不好受,得仔细查查病因,好生伺候着才是,别小病不医拖成了大病。”

孙财嬉皮笑脸,他忙不迭将话题扯向别处,心中暗想这段铺垫该是足够了,下回再牵出那一头浸在金汁里的疯妇就成。

“忠爷,你咋光吃白面馍馍啊?咱家备了这么多煎饺、蒸包、小菜、粥品呢。”大彘一声叫唤把他的心神拽了回来,他垂首一望,自己手中捻着的果然是个只剩个边角的白馍。

“平日里着急上差,早膳总来不及吃,习惯了啃个馍垫饥了。”他急中生智扯了个谎,一口将白馍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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