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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全寿辞别后,她步履匆匆地出去,竟突发奇想着要去他的他坦瞅一眼。
但养心殿外有好几个执帚洒扫的太监,她才绕了几步,就不敢去了,悻悻地打算回宫。
拐过一道红墙,进忠的面容赫然入目,她惊喜地停下脚步,向他招手。
他也在头一瞬就看到自己了,含笑飞快地前来,角靴在地上踢踏出急促却悦耳的声响。
“又是一脑门的汗,做什么去了?”嬿婉将他牵到隐蔽的墙角,抢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前坏笑着一掸他的衣襟。
“离入秋还差好几日呢,说得好像承炩您自己不是一脑门汗似的,”进忠心下羞赧着,目光四处地瞥,又忍不住出言揶揄她,挨了她一记白眼儿后,目视着她认真回道:“奴才奉您皇阿玛之命,去翊坤宫给那个承兰送了一盒子珍珠。”
“‘那个’承兰?本宫是有几位九姐?”他竟直呼九姐之名,让嬿婉目光一滞,呆怔着颇感意外,但旋即发现了不对劲,掩口轻笑着问他。
意外地遇见公主使自己一下子成了手舞足蹈的傻子,一面对她的笑颜居然情不自禁把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地表述出来了,连方才向承兰回话时的不快都尽数一扫而空。他心里越发紧张羞臊了,面上还虚张声势地向她挑眉直笑:“就一位,奴才一时恍神了。”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本宫不是说过你了么?不要对本宫以外的公主直呼其名。”她环着自己的胳膊,侧身凑向自己的耳畔,悄然一语,又立回自己的面前狡黠地眴目。他脑中一团乱麻,慌乱间以为她的言下之意是既担心自己祸从口出,又不喜自己对她人亲近。
除去对自己有些特殊的喜爱外,进忠分明是位铁面无私的正直君子,怎会对九姐忽然流露出一丝轻蔑,难不成是九姐终于惹恼了他,那自己可得额手称庆了。嬿婉虽细想百思不得其解,但越想越隐秘地兴奋,语气不免有了两分戏谑。
“不是,奴才绝不会当面直呼别人名字的,往后也不会再犯今日的口误了,奴才向承炩保证。”他想即刻向公主表忠心,不由得语无伦次起来,没想到她却一手掩在额面上,偷眼朝他笑个不停。
那他就是坐实了没把九姐放在眼里,到了与自己说笑的愉悦时刻后,一时没忍住,“这个”、“那个”地开始胡言乱语了。见他如此窘迫,嬿婉不欲再逗他,忍笑连忙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不问问本宫去做了什么?”
“奴才猜测…”他知道公主并不打算继续追究自己,脸色一松,蠢蠢欲动着想调侃她,故意凝神作沉思状,又道:“承炩是提了一食盒佳肴,送去养心殿呈给万岁爷,以此彰显孝心。”
她去养心殿多半就是想见自己,他如今心里已和明镜似的了,尽管是东拉西扯地玩笑,但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就令他和暖得犹如置身温谷沸泉。
“本宫的进忠真聪明,”她赞许地颔首,神情矜贵极了,令他无端地错觉公主像在看一只很合她心意的小狗,他忍着喜悦的笑,候到了她的下文:“是啊,本宫劳神费心做了一碗香飘十里的鸭汤面,就为了呈给‘那个’皇阿玛。”
“承炩特别能活学活用,奴才十分佩服,”公主的咬牙切齿令他再也掩不住奔涌而出的笑声,他躬身作揖,使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谦恭些,抬眸眼巴巴地望着公主道:“承炩烹调之艺精湛,可惜奴才不曾亲眼得见,甚是遗憾。”
她像是极其不满自己诚心的吹捧,轻轻哼出一声鼻音,转瞬就将脑袋别过去,故作不欲理会自己的样子。进忠被她此状逗得直乐,又不敢公然笑出声。
她可是一丁点儿也不通庖厨的,也只有这憨傻的进忠会信自己能扎扎实实做鸭汤面了,其实嬿婉心下异常好笑。见他仍未反应过来,她顺口道:“那就遗憾着吧,反正本宫的皇阿玛不遗憾了。”
“您给您皇阿玛的佳肴有着落了,可奴才的差事还没着落呢,不知承炩这回想吩咐奴才去做些什么?”他大着胆子去牵公主的手,抚触到她的指节时他已感心腔烫得似火,他低眉顺眼地问着,只见公主睨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低笑一声:“进忠,你都快成本宫肚子里扭拧蠕动的大蛔虫了。”
“什么大蛔虫,胡闹,”他心口不一地佯装斥责她,引来了她一连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他深吸一口气,又一捏她的手心,喃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承炩究竟有何事要遣奴才去办?”
“有两桩事儿,”她反手抓握住了他的掌心,慢慢顺至指节,忽而与他十指相扣,不待他面露羞赧,就若无其事地说道:“第一桩,本宫想你了,急着见你。”
“承炩想什么不好,偏要想奴才。”公主顿住了,显然是要卖关子,他莫名地不想遂她的意去摇尾乞怜地追问下文,尽管他内心非常向往伏在她的脚下,但这一瞬他就是如此鬼使神差地开始窃笑了。
“越发不像话了,竟敢拆本宫的台,”她一扬食盒,假意要摔在他身上,却又挤眉弄眼地笑起来:“进忠,你不像话时的模样还挺新奇。”
“第二桩呢?是不是想请奴才买些什么带给您?”公主居然称他的涎皮赖脸为“新奇”,他难得地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言以对。
“确实,本宫就是想请你在下回休班空闲时带一样小东西。”这回公主还算坦诚,他一口应下:“只要奴才能力所及,带什么都是可以的。”
“本宫想要一瓶头油,最低廉闻不出味儿的那种就成了,走街串巷叫卖的货郎那里应该有售。”公主想要之物相较以前更加匪夷所思了,他一时微张着口,错愕了片刻。
“是不是内务府送的头油您不满意?奴才过两日就去街市替您择最好的买,您不要委屈了自己。”他生怕公主是不欲使自己破费,连忙请命道。
“不是,是春婵和本宫说过她相当怀念这种幼时一直用的头油,本宫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头油让她这般心心念念,所以才想要的。”嬿婉立即撒出了早已预想好的弥天大谎,硬生生将事扣在了春婵头上,眼神格外真挚地望着他。
“是这样啊。”进忠此刻半信半疑,暗想着依公主的性子,忽起了奇思妙想并不是不可能,但想要劣质头油还是难免离奇了些。
“你嫌麻烦就算了,本宫也不是特别想要。”他这副情状一看就是在猜测自己有何歪点子,嬿婉讪讪地笑着,开始打退堂鼓。
一瓶头油而已,哪怕顶破了天,又能闹得出多大风浪。他旋即回过神来,郑重对言:“奴才绝不会嫌承炩麻烦的,三日之内,定给您办妥。”
“三日内你又有休班?”这下,他的允诺可给了嬿婉额外的欢喜。
“您猜。”他笑眉笑眼一言,嬿婉松开手,侧过身子道:“不猜,本宫要回宫了。”
“不是,是奴才有值更的差,白日里忙完了杂事就好,不必去养心殿,可溜出宫去采买。”他急切地上前一步诚恳解释。
“本宫白高兴一场,”她轻叹一声,转念再想发觉了不对,垂眸道:“夜里值更,日间还有杂事,你怎么这么辛苦。”
“奴才烦闷时想着能与承炩常相见,就一点儿也不…”他的坦言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他警觉地噤声,又以眼神示意她快离开。
嬿婉也有些慌乱,来不及细想他的话就匆匆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