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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方婳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红袖，你出去吧。”
红袖闻言，放下了那身干净的衣裳，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出去了。
裴寂这时候才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明明是自己害怕打雷，话到嘴边，却生生绕了个弯，可是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万一方婳真的因此厌弃了自己……
裴寂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把衣服给换了。”
方婳见着小孩子如同呆头鹅一般站在原地，不由得担心他是否因这场淋雨而着了凉。
裴寂的眼睛却骤然亮了亮。
小小的手走过去拿着那件衣服。身子却并不动作。
“好，你在那屏风后面换吧，我不看就是。”
方婳知道这小孩子心里也有了羞耻心。
于是转过头来。
裴寂在屏风之后，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的湿衣服都换了下来穿上了方婳殿里的新里衣。
从屏风后走出来，裴寂有些局促。
“你不是要过来陪我的吗？现在站在那里做什么？”
方婳干脆又给了他一个台阶。
小小的少年这才扭扭捏捏的摸到了方婳的床上。
“子曰：非礼勿视。”
“娘娘放心，儿臣不会乱看的。”
裴寂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的新誓旦旦。
方婳几乎要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屁大点小孩，能懂个什么？
更何况，上一辈子，该见得又不是没见过！
当下就笑道：
“我是你娘亲，你同我这么身份，可是嫌弃为娘？”
“罢了罢了，儿大不中留，知晓你嫌弃我了。”
方婳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裴寂急了，真以为是自己说的哪句话触动了方婳的伤心之处，急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没有，我…”
“其实是我自己害怕打雷，娘娘，你，你不要伤心了……”
裴寂一番话说的语无伦次。
到最后甚至急的小脸儿通红。
方婳也没有打算一直将人斗下去，于是把挡在脸上的手拿开，冲着裴寂露出一个笑来：
“就知道你有诈。”
方婳笑道。
“你我之间的情分，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毕竟她攻略的目标对象只有裴寂一个。
这死小子能说出来，也省了她不少力气。
真是这样么？
看着女人浅浅的笑意，裴寂却蓦然间红了脸。
从小到大，没人跟他说过这些，眼前的女子身上还散发着清香，让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
明明在来之前，小蝣已经跟他说过了…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方婳见他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得怀疑是否今天脸上的妆没卸干净。
伸出手来，在裴寂面前晃了晃。
“没有，儿臣只是想自己或许有些蠢笨…”
裴寂垂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之下发亮。
方婳一时半会有些理解不过来，只道：“每日想这些无用的，太晚了，快睡吧。”
说罢，吹灭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