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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一下子愣住。
他以前做错了事情,第一时间冷宫的嬷嬷会惩罚他,所以裴寂习惯了被责骂,纵然有时候并不是他的错。
而现在方婳心平气和的说,这一切不怪他。
一直被否定的自己,第一次得到一个人的夸奖。
裴寂忘不了白天在国子监背诵经文卡壳时,夫子责备的目光,似乎还带着些嫌弃。
其他皇子更是私底下嘲笑他,说他连篇策论都背不下来,蠢笨如猪。
裴寂无措,他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甚至有些字还没认全,起步本就比别人晚。
白日里裴寂告诉自己无所谓,除了娘亲外其他人说的话不重要,他要自己强大起来,为娘亲正名,只要记着这件事就好。
他觉得自己能忽略那些自以为的小事。
而这件小事,被方婳忽然挑明,竟让他觉得,那个时候该是委屈的。
裴寂吸吸鼻子,嗯了一声,“谢谢贵人。”
方婳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笑眯眯道:“你先歇一晚上,琢磨着认错书怎么写,明日我带你去找你父皇。”
认错书?不是没有错么,为什么还要写认错书?
裴寂神色一下子黯淡下去,以为方婳刚才是故意安慰自己。
方婳却突然开口道,“并非让你认错,只是以退为进。”
她轻轻拍着裴寂的背,意味深长说了一句,“小裴寂,你要知道,在这深宫里,不仅要学会隐忍,还得知道让步。”
方婳自知现在斗不过德妃和辛贵妃,所以上次那口气忍了,还处处退让,才换来现在安详一点的日子。
不然那群人肯定要来找麻烦。
“下次碰见这种事呢,你可以暗地里给对方使绊子,不要明着来。”
“找你父皇,也是为了说清楚这件事。”
方婳看向窗外,目光如炬,裴寂不能白白被打,她虽是软柿子,但在处理裴寂的事情上态度就得强硬点。
裴寂懵懂的点头,看向方婳。
有时候他觉得方婳总是忍气吞声,性字太温良了,现在才发现,那不是懦弱,而是内敛的锋芒。
他被这道锋芒保护了好几次。
翌日,方婳在系统那算好了时间,等裴寂忙完公务的半个时辰前,便带着人动身去养心殿。
虽下了禁足的命令,但裴寂不受重视,只要不去国子监,没人盯着他。
到了养心殿,高公公瞧见两人,满脸震惊。
“襄贵人怎么来这了?”
瞥了一眼裴寂脸上的伤,高公公大概明白了为什么。
刚好这会皇帝忙完公务,他可以去通报一声,至于见不见是皇帝的事。
高公公琢磨着,大概率会召见,毕竟陛下前几日对襄贵人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只不过一直没喊人侍寝。
皇帝喜欢主动的,襄贵人没什么表示,皇帝便不闻不问。
一听是襄贵人,裴绝挑了挑眉,挥手道,“放人进来吧。”
这个是真,方婳来干什么呢?
裴绝没想到,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平日裴寂,而且他一眼便看到裴寂脸上的伤痕,不由得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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