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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狼藉的前一刻，她倏地停住了。
她抬起头，望向趾高气扬的方苓。
那双眼睛里，此刻盈满了恰到好处的困惑。
“姐姐，”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怯生生的不确定，“奴婢方才送来的芙蓉糕，是按照贵妃娘娘的口味特制的，好像……好像不是这一块。”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指了指地上那堆烂泥。
“奴婢看着，这块糕点的颜色和形状，似乎有些不同……”
“会不会是……是姐姐您刚才不小心，从别的食盒里拿错了？”
她问得极其谨慎，眼神里闪烁着那种生怕自己说错话、惹主子不快的惶恐光芒。
方苓听了，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都是轻蔑。
“胡说八道！”
“这糕点就是从你那个破食盒里拿出来的，我亲手拿的，还能有错？”
她压根不信沈清歌的话，只当这小贱蹄子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想耍什么花招拖延时间。
心底那点恶毒的趣味又冒了上来，她倒要看看，这个故作聪明的小宫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哼，我倒要凑近了瞧瞧，你能找出什么不同来！”
方苓扭着腰肢，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傲慢地俯下身。
她弯腰，凑近地上那摊污秽不堪的东西，想仔细看看沈清歌到底在指什么。
就在方苓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堆烂泥上，防备心降到最低的一刹那——
沈清歌眼中隐忍的寒光骤然暴涨！
常年在茶馆里迎来送往，端盘洗碗，搬运重物，早已练就了她看似纤细，实则蕴含着惊人力量的手臂。
她动了！
快如闪电！
右手猛地探出，如铁钳般死死抓住了方苓探下来的肩膀，指骨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啊！”方苓吃痛，身体瞬间僵住。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
沈清歌的左手已经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准、狠地捞起了地上那摊被踩得稀烂，沾满了灰尘、头发丝和各种不明污垢的芙蓉糕残骸！
然后，在那万分之一的瞬间，狠狠地尽数塞进了方苓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紧接着！
沈清歌的右手松开方苓的肩膀，闪电般向上，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力道之大，让方苓连一丝惊叫和呕吐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方苓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难以置信，以及瞬间涌上的强烈恶心！
污秽黏腻的触感，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糕点的甜腻，瞬间塞满了她的口腔，堵住了她的喉咙！
窒息感和恶心感疯狂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只能发出“呜呜……呃……呜……”的、濒死般的挣扎闷响。
身体剧烈地扭动、挣扎，双手胡乱地挥舞，想要推开沈清歌，像一条被人死死扼住喉咙的鱼，徒劳地蹦跶。
沈清歌牢牢地控制着方苓，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周围。
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小几上，放着一盏方苓先前自己倒的、早已凉透了的清茶。
心思电转。
趁着方苓挣扎的力道因为窒息而稍稍减弱的瞬间，她飞快地腾出左手，一把抓起那杯凉茶。
沈清歌稍稍松开捂住方苓嘴的右手手指，露出一条缝隙。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整杯冰凉的茶水，对着那条缝隙，猛地灌了下去！
“咕咚……呃……咳咳……咳咳咳！”
冰冷的茶水混着泥土、口水和稀烂的糕点碎屑，猝不及防地直直呛进了方苓的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