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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咖啡杯在他手指的摩挲下越发温热，许久，他才说：“我和月亮结婚，我整个人都是她的，什么搭进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和顾七七说话时，他语气一直是轻轻淡淡的，跟和霍满月是完全两种样子。
面对不喜欢的人，就没那么容易情绪波动，他始终淡定，激动的人只有顾七七。
她咬着唇说：“你还想骗我吗？我说的是你的肾，你要捐出去？”
司衍敲键盘的手顿了下。
这也不是顾七七第一次不经过他允许就暗自调查他的事，从前他会发火，会制止，顾七七总是认错态度良好，一次次道歉，但转头就忘，死性不改，久而久之司衍也领略到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他脸上像被覆上一层霜，在他沉默不语的几秒钟，顾七七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心脏像在打鼓，可也没有半分的退让。
许久后才终于听见司衍缓声开口，只有一个字：“嗯。”
顾七七脸色瞬间煞白，满满的泪充盈在眼眶。
这时候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哽咽着，低声问：“就为了要娶那个二婚女人，你竟然……”
“七七。”司衍语气冷硬的打断，他一双眼睛锋锐的看向她，一字一顿：“月亮是我的爱人。”
没等顾七七再说话，忽然听见一道模糊却尖锐的声音传来：“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司衍一怔，诧异的瞪大眼睛。
顾七七这才后知后觉，她捏在手机的电话还在通话中。
而手机另一端的，就是司衍的父母。
他们从顾七七那边得知司衍最近做的一系列蠢事，如同晴天霹雳，他们都是学富五车的大学教授，体面的社会身份和地位，一直以书香门第自称，情绪不轻易外露。
印象里上一次见父母发这么大火，还是十几年前……
司衍没想到，顾七七行动力这么强，一边查他，一边将他在国外的父母直接请回来，刚才他们说话的内容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他们耳里。
司家父母是老来得子，司母四十岁才怀上司衍，从小就将全部的宠爱和资源都一股脑给了这个宝贝儿子，司衍长得帅，人也争气，从没让父母操过心，他一直都是父母的骄傲。
司母没想到，十四年前曾差一点阻挡她儿子前途的那个女人，会再一次以这种方式卷土重来，而且这次更汹，儿子不仅要和那个女人结婚，竟然还要给那个女人的姐夫捐一颗肾。
风尘仆仆，火急火燎，不顾时差带来的不适，连夜回国，就是为了要将他们鬼迷心窍的儿子拉回正途。
老两口晚上快十点来到司衍住处，霍满月给他打电话那会儿，司衍正被父母围攻，挨批斗，他们不骂人，但一句一句的说教，都让人感到密不透风的窒息，受不了。
霍满月当时打电话过来恰好救了他一命，他也趁机跟她表白。
那一句“我爱你”既是说给霍满月，也是说给他父母和顾七七听。
只不过刚说完，就被司父一把夺过手机，挂断了。
司衍昨晚都在应付忽然归国而来的父母，今天八点不到又来公司上班，没睡几个小时，全靠咖啡续命。
中午他随便吃了点，就没胃口了。
看着窗外楼下的车水马龙，他有片刻的晃神。
想到司父的愤怒，以及司母的哭泣，他就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