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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兰芳手中的筷子轻轻点着桌面，眼神带着几分埋怨，落在对面的儿子耿伟和儿媳素萍身上，语气中略带不满：“你倒是给我生一个啊，我还眼巴巴地盼着抱孙子呢。”
华兰芳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餐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耿伟听到母亲这话，原本正准备夹菜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瞬间浮现出尴尬的神情。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素萍，只见素萍也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赶忙放下筷子，搓了搓手，嗫嚅着说道：“妈，我和素萍已经在努力了。您也知道，这生孩子也不是着急就能成的事儿啊，得顺其自然。”
耿伟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可内心却有些无奈和窘迫，毕竟这种话题当着别人的面讨论，实在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华兰芳却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她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努力？怎么个努力法？你就是整天忙着工作，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华兰芳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指了指耿伟，眼神中满是催促和责备。
连素萍见状，赶忙打圆场：“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们俩都很重视这事儿，耿伟答应星期天都尽量陪我，我也在调理身体，您就放宽心，说不定哪天就给您带个大孙子回来啦。”
耿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心里却暗暗发愁，不知该如何让母亲不再纠结这件事。
华兰芳看着儿子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能不操心吗？我就盼着能早点抱抱孙子，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你们俩啊，可得抓紧点。”
说罢，她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可心思明显已经不在吃饭上了。
耿伟和连素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默默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可原本美味的饭菜此刻却如同嚼蜡一般。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陈远志一直在默默观察，此时他缓缓开口，“耿哥，你介不介意我给你看一下？”
耿伟一愣，“看什么？”
陈远志微笑道：“生孩子不仅是女方的事，和男方也有关系，男方同时调理是最好的。”
耿伟尴尬的说道：“我身体好好的，不用看了。”
华兰芳也说道：“是啊，别看我儿子是医生，实际上身体好着呢，扛煤球上楼都不在话下。”
连素萍抿了抿嘴唇，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低下头，没有开口，老耿察言观色，若有所思的问，“陈皮，你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陈远志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耿哥是外科医生，手术时长期低头、弯腰，容易导致颈椎和腰椎疾病，出现疼痛、麻木等症状。
同时由于手术风险高、责任重，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容易产生心理压力，出现焦虑、抑郁等情绪问题。
还可能导致神经衰弱，失眠、多梦等，这些都会间接造成不孕不育。”
听到这话，老耿全家的脸色瞬间如同被乌云笼罩，变得十分难看。
尤其是耿伟，原本就心情沉重，此刻更是像被重锤击中，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连素萍则是紧紧抿着嘴唇，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无奈。
她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她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微微抬起头，看着陈远志说道：“陈皮兄弟，不瞒你说，你哥有很长时间都力不从心，你懂吧？”
话一出口，整个客厅仿佛瞬间凝固，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素萍！”
男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尤其是被自己媳妇说不行。
耿伟像被人无情地揭穿了最后的遮羞布，整个人猛地一震，脸色瞬间胀得通红，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他大声叫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尴尬、愤怒以及深深的无奈。
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又觉得浑身无力，只能呆坐在原地，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老耿和华兰芳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华兰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噎了回去。
老耿则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复杂的局面。
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老耿全家的心头。
这时，陈远志笑了笑，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大家别这么压抑，这些都可以用中医调理的。”
连素萍惊喜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期盼，“你能治？”
陈远志道：“我需要把脉才能确定。”
连素萍立刻看向耿伟，耿伟支支吾吾，感觉面子上十分挂不住。
此时华兰芳一拍桌子，“看啥看，赶快把脉！”
耿伟嘴角扯了扯，老老实实把胳膊伸出来，让陈远志给他把脉。
陈远志把晚了左手把右手，然后又站起来，先是捏了捏他的颈椎，然后又从上往下捋一遍腰椎，这才重新坐下，说道：“你颈椎第三节，腰椎第四第五结，都有些毛病，而且有神经衰弱，中医则被归到“不寐”“郁证”“虚劳”等范畴中，这些综合起来，就会造成你在夫妻生活中力不从心，自然就会影响生育。”
男人最怕的就是力不从心，最最可怕的是被妻子说出来，并且还当着外人。
耿伟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连素萍却是呼出一口气，既满怀期待又有些委屈的说，“我一直没往那方面想，觉得他就是太累了，有时候力不从心是正常的，原来不能生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毛病啊！”
听到这话，老耿和华兰芳都有些尴尬，不过老耿性格耿直，当场道歉，“素萍，这些年委屈你了。”
华兰芳也连忙道歉，连素萍眼睛湿润，脸上却带着笑，“爸妈，我没什么的，耿伟想做个好医生，治病救人，我都理解。”
华兰芳轻哼了一声，“治病救人也得先管好自己，这倒好，年纪轻轻的落一身病，还耽误我抱孙子！”
耿伟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人，华兰芳一转脸，变成一副笑容，“小陈呀，既然你看出来了，给你哥开个药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