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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正在灶台前熬粥，米少得能数清粒数。
汪主任自己拉了凳子坐下，掏出把小刀削苹果。
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他故意举高了让桃子接。
“接着！断了就罚你。”
桃子踮着脚去够，汪主任突然站起来，苹果皮擦着她鼻尖垂下来。
桃子闻到苹果香甜的味道，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汪主任笑得更欢了，切了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尝尝。”
桃子小心地咬了一小口，果汁溢出来沾在嘴角。
汪主任用拇指给她擦掉，手指在她嘴唇上多停了两秒。
桃子低头嚼着苹果，听见自己心跳得像打鼓。
“昨天教你的游戏还记得不？”汪主任又抓出把瓜子。
这次桃子输得多。
叫到第五声“老公”时，汪主任的手已经搂住她肩膀。
他手心的汗透过薄衬衫粘在桃子皮肤上，像黏糊糊的糖浆。
“城里闺女都管这叫拥抱。”
汪主任说着收紧胳膊。
桃子闻到他腋下的汗臭味，混着苹果的甜香，奇怪得让她头晕。
汪主任突然压低声音：“这是咱俩的秘密。”
桃子点点头。
汪主任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是条粉红色的发带。
“给你的。”
他亲手给桃子扎上，“真好看。”
发带是化纤的，扎得桃子头皮发紧。
但她不敢摘，因为汪主任一直盯着她看，眼睛亮得吓人。
灶上的粥扑出来了，桃子赶紧跑去搅。
“会蒸鸡蛋糕不？下回我带鸡蛋来。”
汪主任说话时的热气喷在桃子耳朵上，“女孩子要补营养。”
桃子搅粥的手停住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前襟，莫名有些难堪。
“害羞啥？”汪主任笑着捏她耳垂，“这是科学，”他的手顺着桃子肩膀往下，“来，我教你按摩穴位…”
桃子手里的木勺掉进锅里。
汪主任的手已经摸开始帮她按摩。
她浑身发抖。
“粥要糊了…”
汪主任终于松开手。
桃子搅着已经结锅巴的粥，眼泪砸进灶膛里，滋啦一声就没了。
汪主任走的时候又给了五块钱，说下次带她去县里买裙子。
晚上老李回来，看见桃子头上的新发带，问哪来的。
“主任…主任给的。”
桃子声音越来越小，“他说我猜瓜子猜得好…”
老李盯着女儿看了会儿，突然叹了口气。
他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就剩两根了。
“主任对咱好，你要记恩。”
老李点烟的手有点抖，“下回…下回别单独跟主任待着。”
桃子捏着发带没说话。
灶台上的五块钱被油污浸透了一个角，像被咬掉一口的月亮。
桃子把发带解下来攥在手心里，指尖摩挲着化纤布料上粗糙的线头。
老李蹲在门槛上抽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被风吹散在泥地上。
他咳嗽两声，扭头看了眼女儿。
“主任给的东西”老李的嗓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下次别要了。”
桃子低头盯着自己露出脚趾的布鞋，鞋尖在泥地上划出一道弧线。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那种语气让她后颈发紧，像是有人往衣领里塞了把麦芒。
“猜瓜子就是游戏。”
桃子声音越来越小，手指绞着发带打结，“赢了有钱”
老李猛吸一口烟，火星子倏地亮起来，映出他眼角深深的皱纹。
他吐出的烟雾在夕阳里变成淡蓝色，飘向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枣树。
“十五六的大姑娘了”老李用鞋底碾灭烟头，“少跟老爷们儿单独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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