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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经理，你好。”陈律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关于你的离婚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同意离婚的话，咱们尽早签字。你也知道，法官已经审批完毕，如果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做决定。我的耐性有限。”
秦浩深吸一口气，说：“陈律师，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当然可以，我等你消息。”
“好。”
秦浩挂了电话，陷入沉思中。
他没想到，林洛宁居然怀孕了。她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瞒着他怀孕的事实？
这种时刻，他不能让这个秘密曝光。他必须娶林洛宁！
秦浩咬咬牙，打电话叫来秘书，吩咐她：“今天晚上九点，你陪我去趟沈氏集团。”
“好的，总裁。”秘书点头答应。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默然站在落地窗边抽烟，神色严峻。
忽然，手机响了。
“喂。”
“沈总，您在忙吗？我想约您吃饭，可以吗？”
秦浩回了工厂。
秦浩站在自己工厂的铁皮厂房门口，手指间夹着的大前门香烟已经烧到了滤嘴。他望着院子里那几棵刚抽出嫩芽的梧桐树，吐出一口浊白的烟雾。
秦厂长，沪地那边的订单又黄了。
生产科长赵德全佝偻着背走过来，手里捏着一份电报。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工人是厂里少数几个还愿意跟着秦浩的老骨干，此刻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秦浩接过电报，纸上的字迹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在他眼前扭曲跳动：经研究决定，取消贵厂rc-05型电阻供货资格，改由沈氏电子元件厂承接
电报在他手里皱成一团。这是三个月来丢掉的第六个大客户。
沈氏，又是沈氏！秦浩咬着牙，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转身大步走向车间，铁皮门被他推得哐当作响。
车间里弥漫着松香和金属混合的气味。二十多台老式绕线机只有一半在运转，十几个工人无精打采地操作着。看到厂长进来，几个年轻女工慌乱地低下头，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了几分。
王建国呢？秦浩环视一圈，没见到技术骨干的身影。
王工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市里买零件。质检员小张怯生生地回答。
秦浩心里一沉。最近厂里流言四起，说沈氏集团在高薪挖人，特别是技术好的。王建国是他从国营718厂请来的工程师，要是连他都走了
秦厂长！秦厂长！厂办的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银行来人了，在办公室等您！
秦浩整了整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快步走向办公室。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办公桌前坐着一位穿米色西装的年轻女性，乌黑的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正低头翻看账本。
林主任？秦浩有些意外。来的是市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林洛宁，不是往常那个总板着脸的老信贷员。
林洛宁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她合上账本，开门见山：秦厂长，贵厂去年的贷款下个月就到期了。根据目前的经营状况，续贷恐怕
林主任，再给我们三个月时间。秦浩打断她，声音有些发紧，我们正在研发新产品，很快就能打开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