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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清晰地听到,她打电话告诉陆应淮,我要生孩子的事情。
任何一个丈夫,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都会马不停蹄地赶回医院,推掉当天的一切工作。
但陆应淮,并没有。
他情绪异常平静,仿佛没有一丁点初当人父的喜悦,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句后,让秘书好好照顾我。
飞往国外的行程,他并没有取消。
那个夜晚,我躺在手术台上声嘶力竭,几度难产血崩,他坐在头等舱里,期待地赴着白月光的约会。
甚至后来,我月子里没有调养好,被保姆虐待。
陆应淮得知后,只是责怪我没有在私立医院好好待产,而是胡乱折腾,最后只能随便找了个不熟悉的医生做手术。
至于他那些出轨移情的事情,他全都避重就轻,完全不提。
仿佛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我眨眨眼,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活到今天,也算是彻底解脱了。
刚好显示屏开始滚动,机械的女音一字一句地开始报号。
我捏着手上的单子,很快走向听诊室。
推开门后,我跟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询问问题。
只不过,这次是个男医生,我匆匆瞥了眼他的口罩后,便低下头,略有些局促。
医生翻阅着我的病历单,随口问道:“苏晴好是吗?看你资料显示已婚,你丈夫呢,没有陪着过来吗?”
我眼睫颤动,“准备离婚了。”
医生微顿,抬眸看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淡声道:“不好意思。”
他虽然带着口罩,眼睛却很清明,身上的白大褂被他穿得很挺括,肩膀宽度优越。
我摇摇头,“没事。”
像往常一样,医生开始替我安排胎心监护,排除胎儿异常的情况,甚至表上还评估了胎儿的体重。
这些字眼,我很熟悉。
上辈子,小枝生出来的时候,是六斤四两,这数字我记了一辈子,当然不会忘。
就在此时,医生看着四维照片,忽然说道:“孩子很漂亮,能看得出来。”
“是吗?”
我看着电脑屏幕,忍不住笑了,只要提到小枝,我心情就会变得很好,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顾医生,能看看她的正面照吗?”
“可以。”
医生调试着屏幕,平静道:“是瓜子脸,鼻梁很高。”
我下意识开口:“那鼻子应该是遗传了她的爸爸。”
陆应淮鼻梁,的确很高。
我思绪渐渐杂乱起来,变得有些沉默。
医生拿起笔,在单子上写着些什么,像是闲聊一样,又随口道:“看来孩子的父亲,长得很英俊。”
可话音刚落,他又抬头,像是想起之前的对话,又抱歉道:“不好意思。”
我摇摇头,总觉得,这医生的眼睛很熟悉。
难道是上辈子孕检的时候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