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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肯定问过你是不是真的很在意你的父亲很爱你的父亲,你一定说姜暮是最爱你的人。”
“因为你在乎,所以他隐藏了所有的真相,让你以为姜暮是个好父亲,他只是不想你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咖啡店的吊灯在姜栖晚眼前摇晃,也荒乱了姜栖晚的内心。
此刻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她捂住脸,哽咽声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想告诉你。”唐纵看着姜栖晚,隐忍许久终于还是开口:“祁深他其实有病。”
姜栖晚怔住:“什么意思?”
“他心理有问题。”
唐纵翻出一个早年的日记本,继续解释:“祁深早年经历过一些事,所以导致他对任何人都是警惕的,但他只给自己划出一片安全区域,而你是被他划在安全区域内的爱人。”
“他的占有欲很强,他想占有你掠夺你,他疯狂的爱着你,所以他认为自己有病。”
“他怕会伤害到你,一次又一次的请心理医生治疗。”
“那段时间,心理医生建议祁深写日记来发泄,这是他早年的日记本,是我去国外的时候从苏医生手中拿到的,当时祁深想丢掉,我偷偷带回来封存想了解他的病情,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姜栖晚,这是祁深的日记本,也是疯子的日记本,但我认为你有资格打开,你有资格去窥探祁深的内心,你是他认证的唯一的爱人。”
姜栖晚的哽咽终于冲出喉咙,她捂住脸,泪水浸湿了唐纵递来的纸巾。
原来那些让她心安的保护,都是祁深用自残换来的。他把自己锁进牢笼,只为让她自由飞翔。
她想起他总在拥抱时近乎窒息的力度,想起他深夜亲吻她手腕时低语:“你是我的药。”原来那不是情话,因为她就是祁深的药。
姜栖晚克制不住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她咬着下唇,晃神好半天才开口:“他知道我来见你,对吗。”
唐纵叹气:“他给你发信息你没有回的时候就猜到了,他对这种事一直都是敏感的。”
“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我也不会把这一切都摆到你面前让你直面真相。”
“看看这本日记吧,这是多年前的祁深想对你说的话。”
\"他让我告诉你,\"唐纵的声音都带着点无奈,\"如果真相让你痛苦,就忘了他。如果你不能接受,他同意放你离开,他说你值得毫无负担地活着。\"
“什么啊……”姜栖晚几乎握紧自己的拳:“祁深这混蛋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什么叫做真相让我痛苦就忘了他。”
“他不是疯子吗,他不是想把我关起来吗,为什么不发疯……为什么要这样理智的为我做好一切准备!”
“他不是疯子,他是感情的弱者。”
姜栖晚手颤抖的握起杯子,她想喝口茶顺过内心的慌乱。
唐纵见此想为她倒上一杯热茶,姜栖晚摇头。
“我想喝冷的,我想静一静……我想知道那时的祁深,到底在想什么。”
唐纵:“我理解。”
“他说过最疯狂的话,是问我‘能不能把心脏分成两半,一半继续爱你,另一半去自首’。”唐纵的指尖在日记本边缘摩挲,“可他又怕你发现他的‘自首’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所以宁愿选择放手。这不是理智,这是比疯狂更深的绝望,他不敢赌你会爱他超过恨他。”
姜栖晚突然抓起杯子猛灌冷茶,冰水呛进喉咙,她却完全无法冷静。
姜栖晚还是打开了那本泛黄的日记。
那是姜家还没有破产时候他记录的日记。
姜栖晚的手指颤抖着翻开那本泛黄的日记,纸页边缘微微卷起。
她凝视着那些扭曲的字迹,仿佛看见祁深在无数个深夜用笔尖将灵魂一寸寸剖开。
【我去见了晚晚,她穿着那套礼服真漂亮,她跟我跳舞的时候我能闻到她身上的甜香味道,她笑吟吟的看着我,像是一块香甜可口的小蛋糕。可为什么是沈洛俞呢?为什么一定要是沈洛俞呢,我不可以吗?看看我,你看看我……】
【我是疯子,我是恶龙,我想强占自己的公主,可她该住在乌托邦该住在高楼里做那个最天真的公主,恶龙只配躲在深渊……】
他不敢靠近姜栖晚,只能蜷缩在阴影里,用钢笔在日记上刻下自厌的咒语。
墨水在“恶龙”二字上晕开,仿佛他真的在深渊里嘶吼,却又在看见她天真笑容的瞬间,将自己锁进更深的黑暗。
姜栖晚抚过那些纸页,忽然意识到,祁深早在摧毁姜家之前,便已将自己钉在了名为“罪”的十字架上。
【她今天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像是春天开的最漂亮的桃花。】
【姜暮为什么要背叛你呢?他应该最爱你啊,他要毁了你,那我毁了他好不好……我毁掉姜家你会恨我吗?我是为了你,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不要恨我……我成了你最恨的那种人,但我不敢告诉你,我多希望你的恨能刺穿我,至少这样,你还会看我一眼……】
姜栖晚的手指停在“不要恨我”四个字上,那里被反复涂改的墨迹堆叠成小山。
他清楚自己的疯狂已失控,却仍固执地认为,只要将姜暮的罪孽埋葬,就能为她筑起没有阴影的乌托邦。
【我又看到她了,我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想把她关起来,想为她建一座城堡,想把她永远圈进自己的地盘,我又疯了,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后面的日记是他在国外写的,自己越来越乱,有的甚至看不清写的什么,有一篇通篇都是她的名字。
写满了,晚晚,想要晚晚,得到她想要她。
可好像等到清醒后他又会写,远离晚晚。
那些被涂鸦覆盖的纸页,像是被飓风席卷过的废墟。姜栖晚用指尖抚摸那些重复千遍的“晚晚”,墨迹早已干涸,却仍能感受到笔尖刺破纸张的力度。
理智和疯狂不停交织,最终理智打败了一切癫狂。
爱意蚕食了一切可能对她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