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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看着那一排文字,心底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要是在蓝星,要是……和小鞠绑定这个系统就好了……”秦清喃喃地说着,心脏又开始一阵闷痛。
但秦清知道,她已经不在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秦清甚至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里。
秦清环顾四周,走出破庙。
天空阴沉得像铅灰色的棉絮压下来,脚下是一片贫瘠荒芜的土地。远处没有高楼、没有车鸣,只有一丛丛焦黄的草,和几具用稻草粗糙掩盖的尸体。
而秦清自己——低头看一眼,破衣烂衫,袖口磨破,指甲中还带着泥土,一身酸臭味……妥妥的乞丐打扮。
穿越就算了,激活不了系统也认了。现在连个身份都没有,活脱脱地狱开局。
“这都什么狗血剧本……”
秦清正要起身,却突然听见一阵低低的哭声。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少女正跪在一具草堆边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一位老者的遗体,只用些枯草掩盖着,大半张脸还裸露在外,眼神空洞,死不瞑目。
少女年约十二三岁,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一边抽噎一边用袖子擦拭老人的脸,嘴里不停念着:“爹爹别睡了……我今天捡了野菜,我炖汤了……你最喜欢的酸菜汤……”
秦清一下子怔住了,仿佛时间停滞。
秦清忽然明白,这不是什么玄幻开局,不是什么穿越爽文。
这是真正的乱世。而自己,降临在了最底层的人间炼狱。
破庙前的风带着寒意,吹动屋檐的枯草发出簌簌声响。秦清方才醒来,尚未从穿越的迷茫中脱出,就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奔了过来。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脸颊因为寒风而泛红,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跑得极快,鞋底已经磨烂,脚步踉跄,却顾不得停歇,径直扑到秦清面前。
“大哥哥,你醒了啊!”小女孩笑着抬头,语气轻快中藏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我这就去做饭给你吃。”
说完,她一刻也不停,转身钻进秦清方才躺着的破庙,熟练地将一捆干柴拉到灶前,又从一口裂了口的陶罐中舀出雨水,掂出一包黄绿不明的野菜,开始烧火煮汤。
秦清站在门边,望着这一幕,只觉胃里一阵翻涌。
这野菜……能吃吗?颜色已经发黄,叶边打卷,锅底还有厚厚一层黑垢。那雨水更是从院角一只锈桶里接来,几只蚊虫在水面上扑腾挣扎。
看着那小女孩正费力地举起一把钝斧,咬着牙去劈木柴,秦清皱起了眉。
这么小的孩子,在蓝星早是掌上明珠,哪怕摔一跤都能哭上半天。可眼前这个小女孩,却在这样风雨漏透的庙里,蹲着灶台边,用一块碎布捂着手心,一下一下砍着冰冷湿滑的木块。
秦清心头一紧,走过去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斧子,“别劈了,我来。”
谁知小女孩却愣了一下,随即眼眶一红,竟扑通跪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清怔住了,低头问道:“怎么了?你哭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哭得断断续续,声音发颤:“秦清大哥……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胡土豆啊……昨天……我爹爹刚把我托付给你的……你还说会照顾我,不会把我卖掉……”
胡土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小手慌乱地在衣角乱抓,像是怕秦清马上就要变脸。
“我……我真的很能干的……我能劈柴、烧水、捡菜、煮汤……吃得也少……秦清大哥……你不要卖我啊……呜呜呜……”
秦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一连串的“殷勤”,不是出于亲昵或者感激,而是恐惧。
在这个乱世,像她这样的孤儿,特别是女孩子,随时可能被大人“处理掉”换些钱粮。土豆太小,知道自己没用,也明白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个“拖油瓶”。所以她才用尽力气证明自己“有价值”,才会在秦清抢过斧子时恐惧得几近崩溃。
秦清低头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孩子,眉宇间掠过一丝沉默。
许久,他才蹲下身,轻声道:“我不会卖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比亲妹妹还要亲的那种”
胡土豆怔怔地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迷茫与不敢置信。
秦清从地上起身,重新拾起那把钝斧,平静地补上一句:“你说你爹把你托付给我,那我就不会反悔。”
“从现在起,由我来照顾你。”
风依旧吹着,庙中灶火轻轻跃动。胡土豆终于止住了哭声,悄悄用袖口抹了抹脸颊,眼中浮现出一点怯生生的笑意。
秦清握紧手中斧柄,望着这破败的庙门与远方灰蒙的天幕,眼神逐渐沉稳。
这个世界虽陌生,但他知道,至少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有了第一个必须守护的存在。
秦清带着胡土豆,在那用几束草席与碎石草草垒起的坟前跪下,静静磕了三个头。
泥土尚未干透,墓堆斜斜仄仄,一块黑瓦片立在坟头,上面歪歪写着“胡广”两个字。
胡土豆跪在旁边,头一次没有哭,只是咬紧了唇,小小的背脊板得笔直。她不再祈求父亲醒来,也不再乞求上天给她一点怜悯,只是默默看着地上那座土堆,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走吧。”秦清站起身,轻轻牵起她的手,望着远方山坳之间隐隐可见的城墙轮廓,“我们去找个地方活下去。”
胡土豆回头看了坟一眼,又低头看着那锅熬了一半的野菜汤,有些迟疑地问:“秦清大哥,那锅菜……还有我捡的菜,不拿了吗?”
秦清轻叹了口气,没有责备,只是淡淡说道:“那些放太久了,看着还能吃,其实已经变质了。”
秦清停顿片刻,望着她清瘦的小脸,认真补上一句:“要是乱吃这些野菜,一旦坏了肚子,拉肚子发烧,没钱请大夫,说不定人就这么没了。”
胡土豆低下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浪费可惜,但秦清的话,她总觉得是对的。
这几天她也见过,有个小孩吃了不认识的野草,脸肿得像猪头,最后连气都喘不上来。她记得那个小孩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母亲抱着他大哭了三天三夜。
土豆突然觉得,秦清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虽然淡,但就像那锅汤水一样温着心,让她安心。
于是土豆没再提捡菜的事,只是乖乖地跟着秦清,向远方那座小城走去。
两人沿着田埂与破败的羊肠小道慢慢前行,脚下是被人踏出厚茧的黄土路,两侧稀疏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山坡上偶有逃荒的百姓背着包裹掠过,偶有乞丐躺在树下苟延残喘。谁都没多看他们一眼。
半晌后,秦清忽然问道:“你叫胡土豆……是你爹取的吗?”
胡土豆嗯了一声,认真点头:“我爹说我们家太穷了,起名字也不讲究。”
她挥了挥小拳头,似乎在模仿父亲的语气:“这里的穷人家都是这么起的,不是叫土豆就是叫大米,听着顺口,还好养活。”
秦清嘴角微抽。
他没笑出来,只是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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