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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人群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有的粮食领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上了，去！边去！你不要俺要！别耽误俺领粮食！”
说着一把将挑刺儿的撇出队伍。
一群灾民的眼睛无声的在他脸上剐过。
火辣辣的，就像是在用眼神谴责，在他和难民之间划开了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
“抓住他！”
一个小战士的声音响起，“他不是灾民，他是安插在灾民中间的奸细！”
话音落下，附近的好几个小战士动了，纷纷朝着地上的人涌去。
地上那刺头顿时就跟弹簧似得跳起来，拼了命的朝着军营的外缘跑。
但是一个人哪里跑的过这么多人。
最后刺头脸庞被按在地上，嘴巴里含糊的喊冤。
“我是被冤枉的，我刚才那句话是瞎说的，你们千万别在意。”
冷冰冰的枪管子无声的顶在了刺头的太阳穴上，小战士的声线比寒冬腊月的冰块还要冷。
“什么村儿的，报上名来！”
“我、我……”
刺头支支吾吾。
旁边的小战士提醒，“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押去见张副官，现在他嘴硬，我就不信他还硬的过严刑拷打。”
刺头儿顿时筛糠似得颤抖起来，连忙求饶，“我招，我都招了！”
“说！你是谁？潜入灾民中间干什么？”
“我是晋绥军的，准确点说，是晋三旅的人！”
“放屁！”小战士听到这狡辩之词，顿时是破口大骂。
“咱们晋三旅的兄弟，可没你这样贼眉鼠眼的，各个都是一表人才，你偷摸潜入灾民，到底是什么居心？”
“不老实交代的话，送你去见你家太奶奶！”
太阳穴上的枪杆子顶了顶。
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牢牢地震慑着刺头。
“不，我说的晋三旅是韩志刚旅长手下的，不是秦少帅。”
小战士闻言面面相觑。
“韩志刚，你说的是山西那边的晋三旅？”
“是是是。”
“带走！”
小战士们深知事情重大，立刻将事情汇报给张副官。
张副官得知实情之后，没敢耽搁，直接告诉了秦砺之。
“看来兴文揣测的是对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韩志刚能干出这等事来。”
“严刑拷打，问出他们此行的路线和目的。”
“是！”
张副官心里存着一股子怒气。
提起韩志刚，张副官和韩志刚还是有些交集的，从前的张副官敬韩志刚是一条汉子，哪怕在山城他们这些部下被抛弃甩尾，张副官心中也从未生出怨言。
因为他能理解，那是一个军官在危难时刻做的最正确的抉择。
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在秦砺之带领着晋三旅的残部从山城突围，一次次的带领着战士们死里求生，斩获一次次胜利之后，为什么韩志刚就容不下了！
他胸膛里焚烧着一股熊熊的怒火。
他不懂。
军人从军，为的不就是百姓安居乐业，保护百姓不被倭军蹂躏吗？
为何要自相残杀？
为什么！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柄鞭子，朝着那刺头的胸膛就狠狠地抽了过去。
这一鞭子，是无声的质问，是委屈呐喊。
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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