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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乡四处流离颠簸,若非圣朝的大城入城时需要检查身份木牌,而木牌又被家乡的官府刻上了【抚检】的信息,也许自己早就被扔掉了。
其实我也不想继续跟着,好几次都想离开,最后却又忍住了,因为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切的背后或许有苦衷,有隐情,年幼的我偶尔的确是有过类似如此的一些希望。
偷盗,吃霸王餐,抢东西,这些以往母亲谆谆教导绝不能触碰的事情,在跟随父亲流浪的这几年里几乎总是在做。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一天夜晚,我们在山上过夜,运气很好,捡到了一条不知什么原因死去的蛇,父亲生火烤了,然后睡下。
半夜醒来,父亲却并不在身边,我并没有去寻找,因为没有意义。
无论是离开还是什么,我都不觉得意外,所以我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翌日醒来,昨夜不知所踪的父亲却已经回来了,正哼着小曲儿看上去很是舒心的样子,他破天荒的竟然对我露出了笑容,还贴心的拿出了一件不知从何处捡到的衣裳让我披上。
我看着那件衣裳,很朴素,却比我身上的麻衣要好一些。
从山上下去,到了大概二十里外的一个小镇子里,父亲又熟练地钻进了赌场,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钱,只是想着身上披着的衣服,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
傍晚。
我等在赌场门外,看见有官府的人在四处奔跑,街上路过的人都在讨论着昨晚上发生的一件命案。
是一对在某间酒馆里做工的夫妻,昨夜收到了家中同乡送来的书信,说是家里的老人不行了,让他们回去看看。
这对夫妻被发现死在了山里。
男人的致命伤在脑后,推测是被人偷袭用钝物直接砸死。
女人死的要更惨。
先是受到了凌辱,之后才被杀死。
官府请修道者出面排查,推断凶手进入到了这个镇子,现在各个出入口都被封锁,出入盘问极其森严。
我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朴素衣裳,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还没入夜,官差便在赌场将父亲擒住,是修道者亲自出面,所以完全是没费吹灰之力。
我就坐在赌场门口,看着父亲被官府带走。
父亲没有挣扎,也许是到这时候才知道恐惧,才知道害怕,整个人瘫软在那里,不住地哆嗦着。
在被拖出去的最后时刻,父亲忽然仰头不停高喊:“去长安城,去长安,总不至于饿死。”
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疯话。
只有我知道,这话是在对我说。
这话父亲这两年念叨过许多次,总说天子脚下,再不济,也不会让人饿死。
没有什么隐情,也没有什么苦衷,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不学无术,心术不正,已经走到了歧路,做出了杀人那种事情的恶徒。
修道者之间因为道争,因为哪怕一个不怎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去杀人,官府都不会追究,因为修道者之间有所杀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普通人之间不行。
约束普通人的律法很严厉,这是一种约束,也是一种保护。
我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留在了小镇子里,想等一个结果。
杀人毕竟是要偿命的,想来父亲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和辩护,官府贴出告示,三个月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