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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八年前的事。
那年初夏，杨氏病了一场，身体虚弱，成天躺在床上。
那时周景义才九岁，为了挣钱给娘抓药，就跟着萧远山进山打猎。
杨氏一个人在家。
昏昏沉沉睡着，恍惚中，感觉家里进人了。
那人钻进了被子，身体滚烫，让她冰冷的身子有了舒适的依靠。
杨氏的记忆中，那晚出现的男人，是她那死了多年的相公，她也一直坚信，是相公回来看她了。
可第二天醒来，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杨氏跑去周家，跟周家人说，周青山回来了。
当时周家人的表情很奇怪。
不管杨氏怎么说，周家所有人都咬定，周青山不可能回来，他已经死了。
杨氏不信，昨晚他真的看到周清山了。
她到处去找，到处去问。
可村里没一个人见过周青山，都说杨氏疯魔了，就算真的看见，也只能是周青山的魂魄。
所有人都这么说，杨氏只能怀疑，自己真的产生错觉了。
可一个月后，月事没来，去镇上医馆一瞧，竟然怀孕了。
杨氏更加确信，那晚人，一定是周青山。
周青山没死。
她又去周家说。
王氏当时很严厉地训斥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杨氏一直窝在家中，情绪十分不好。
王氏经常去照顾她，给她熬药。
对外说杨氏因为思念周清山，疯了，不让她出门。
因为她人瘦，加上冬天衣服穿得多，并无人知道她坏了孩子。
直到深冬的一个傍晚，生下了这个孩子。
在那以后，杨氏的记忆里就没有过这个孩子。
生孩子的事，也浑浑噩噩像做梦一样。
王氏天天来服侍她喝药。
半年后停了药，杨氏脑子才逐渐清明起来。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春丫的存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周家血脉？”许莺莺十分纳闷。
“不知道，那段记忆，模糊到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猜多半就是周家的孩子。”
若不是周家的血脉，按王氏的性子，儿媳妇做出这等丑事，只怕早就被浸猪笼了。
又怎么会服侍她到孩子出生？
“那关于周青山的记忆呢？”许莺莺又问。
“不知道，周家一直说，周青山死了，她就信了，自从脑子清明以后，就没回想过那一年发生的事，我的感觉……”
杨凤兰面色凝重，“若要形容的话，那一年的我，可能是真的疯了。”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家肯定知道。像你说的，如果孩子不是周家的，周家没理由管。
“你说，会不会，这孩子就是周家血脉？或许，真的是周青山回来了。然后，周家见是生下来是女孩，果断送出去。若当年生的是男孩，只怕会找各种理由，收到周家去。”许莺莺猜测。
“不是没这种可能。”
过去那么多年的事，又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杨凤兰不想去纠结，纠结也纠不明白。
杨凤兰郑重地看向春丫，“孩子，抱歉，不是我不管你，我当年病了，根本不知道你活着。”
春丫委屈地撇着嘴角，眼神怯弱地看着杨凤兰，她好像听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可以她的年龄和认知，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那些话。
只知道，娘好像不是故意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