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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民提供的诸多信息中，我筛选出了几条相似且真实的线索。
通过对这些线索的交叉验证，最终锁定了可疑范围。
这个地方位于一个偏远的山谷中，地形复杂，非常适合藏身和行动隐蔽。
齐蔚猛地一拍大腿，“说来也是，这位侯爷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了。他身边不仅有盗匪，还有一些江湖高手，可以说是五湖四海皆有人效忠。”
“更不可思议的是，不论是好人坏人，似乎都对他甘拜下风，愿意听从调遣。恕臣直言，若让这人当皇帝的话，咱们燕州说不定能繁荣百年之久。”
说完这句话后，陆知鸢怕太子不满，连忙看向太子，却发现对方神色未变。
显然，太子对父皇治国期间所为也有不少看法。
他对父皇的一些政策和行为颇有微词，但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齐蔚长期流落民间早已变得大大咧咧，见太子没有反应，便接着说：“承轩侯可不是今年才开始大量收购木炭的，往年也在暗中购买，而且做得非常隐蔽。他让人从老百姓那儿买多余的炭块，或让其手下乔装成普通人，从各个卖炭铺子里采购。别看每家买的量不多，这里十斤那里二十斤，加起来也不少了。”
齐蔚边说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此事并不简单……”
齐蔚边说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伤痕。
“此外，这位侯爷还很会采药炼丹。他采药的地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炼制丹药又另选在一个密林深处的小屋，而最后试药则是选在了一个荒废多年的古庙。其实他不算太坏，因为他所用的试验药物的人并不是无辜百姓，而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殿下还记得那条毒蛇吗？就是咬伤我，让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因为抓不住大蛇，所以他干脆找了一条母蛇让她生小蛇。”
齐蔚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回忆起那段充满痛苦的经历一般。
陆知鸢忍不住问：“这些小蛇有什么用呢？据说他要的那个东西长在蛇窝里，而且并不能直接食用，必须先让大蛇吞下，然后经过一段时间再转化才能使用。至于具体的转化方法及其功效究竟如何，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因此，他抓那些小蛇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当然了，承轩侯也不是那种糊涂蛋。殿下和太子妃应该还记得我曾经提过那个洞穴里有许多骸骨吧？那些骸骨实际上是用来喂养那些蛇或者吸引大蛇出洞来捕捉小蛇的诱饵。”
“他们会将大蛇留在洞中繁殖小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挑选一条进行试药实验，这一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几十年。我也是无意中闯入才得以知晓这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之前齐将军曾提及承轩侯变成了怪物……”
“太子妃您的意思是，他变成了像我这样的外表丑陋之人？”
齐蔚指着自己那张被毁容的脸庞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是不同的，我的变化只是面容受损，从而导致外貌看起来有些怪异罢了，但他确实是把自己真正变成了一个非人的存在。”
对于谁来说，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更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但如今的齐蔚能够如此轻松地谈起这件事，一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当下的生活。
二是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自身现状。
三是因为他想通了，无论他人如何看待自己，现在的状态都已经无法改变。
当他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时，他想过死。
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完全不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但背后还有许多生死与共、无辜遭冤的兄弟们等着他伸冤，他们为了他而牺牲了一切，他的族人因为他的缘故含冤而终，他怎么可以轻易赴死。
活下来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齐蔚知道，即使真相昭然若揭，他也无法回到从前。
那些熟悉的面孔和声音再也找不回来了，不能再作为齐蔚而存在。
离开那破道观时，他就下定了决心。
首先要洗清冤屈，让那些被冤枉的人得到平反。
然后再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让那些恶徒付出应有的代价。
最后找个深山隐居，不再问尘世纷扰，平度余生。
齐蔚笑容可掬，眼睛里闪动着特别的光芒。
“解释不清楚，有些事情还是眼见为实的好，我还是带殿下和太子妃亲自去看吧。”
太子体贴地问：“小鸢想去吗？”
“想去。”
陆知鸢握住了太子的手，“小鸢想见见这位承轩侯，还想陪陪太子哥哥。”
“行！”
太子点头，语气坚定，“小鸢想干嘛都行！你等一下，我和齐将军先去做点准备。”
太子抱陆知鸢上马车时，她明显感觉到太子瘦了好多，身体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挺拔，下巴上长出了细密的胡茬子。
太子心里也很酸涩，不过几天不见，他的小鸢竟然憔悴成了这样。
她的双眼更大了，显得更加明亮清澈，皮肤更白了，仿佛是冬日里雪后的洁白，唇色却淡了许多，透出一种苍白之美。
“太子哥哥变瘦了，是不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陆知鸢关切地问道。
“瘦了吗？”
太子轻轻一笑，“我记得你说过的，瘦点更好看。”
“我说的是雨棠呢，”陆知鸢回忆起那个淘气的侍女，“她总背着我偷吃零食，把自己吃成个小圆球。”
脑海中浮现出雨棠嬉笑的样子，“明明就是嘴馋，还要编个理由，说什么肉多了遇到危险能挡刀子。可怜的小雨棠，最终致命的是一刀砍在脖子上，吃什么都没法长到那里。”
“小鸢——”太子温柔地说，声音里带着安慰的意味，“不要再想了。”
“好的啊。”
陆知鸢勉强地笑着，但她的眼眶已经红了：“想想去见承轩侯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吧？再想想回来的时候我们吃什么好？我瘦了，太子哥哥也瘦了，得好好补补身子。”
“小鸢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