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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并且改动得非常巧妙,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陆知鸢神色严肃地道:“之前查阅从京城传来的报告时,我发现上面记载的您的出生日期竟然与我家大舅舅相同。同时,在审理一件与此相关的案件过程中,曾审问过一位保姆,她提到过您和她差不多同岁。那时候我就感到事情不对劲,却说不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看来,答案其实很明显了——那就是您的年龄,某些人故意将它改写了。”
齐蔚眉头紧锁着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修改我的个人资料里的这些数字呢?”
陆知鸢合上了眼睛,缓缓地说:“各部门档案都是保密文件,想要篡改非常困难。我和殿下看到的,是兵部抄送过来的原始记录,内容完美无缺,找不到任何修改痕迹。要做到这一点,除非重新编写整个兵部的档案,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只有皇上。”
齐蔚越发感到迷惑,他皱着眉头问道:“皇帝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是为了掩盖军粮失踪的真相,还是为了隐藏我遇害的事实?不管是四十岁消失还是二十岁不见,对于皇帝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
齐蔚苦笑不已,继续说道:“因为军粮失窃,他们怀疑是我勾结外敌,导致我们齐家受到了牵连,有的充军有的流放。齐家已经这样了,再费力气改我的生日又能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
陆知鸢坚定地说,“齐将军还记得洞穴里的事吗?所有的人死了,除了您以外。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刻意选中了您,保留您的生命来做某种试验,比如说关于长生的事情?”
齐蔚抚摩着身上的伤痕,陷入了沉思:“可能还真有这种事儿!洞里其他人都是一刀毙命,而我身上满是凌乱的刀伤。那些伤口不是砍出来的,更像是用刀轻轻划过的。虽然伤口数量很多,但都不深,并且避开了致命部位。”
“醒来时感到疼痛又麻木,好像被涂抹了什么东西。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喝下了洞顶流下的水……不,应该不是水。逃出洞的时候,为了活下去,我喝了地上的积水,味道比井水还要清甜。我受伤的地方粘糊糊的,帮我处理伤口的农夫大哥说是发脓了。”
“很可能你的伤口被蛇舔过了。”
陆知鸢认真地盯着齐蔚的脸,缓缓说道:“按理说这么浅的伤本不该留下这么吓人的疤痕,除非遇到了什么变故。在那种黑暗的环境中,大蛇肯定会吞食洞里的各种物品,包括你提到的那种有助于延年益寿的神奇药材。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曾经被这些蛇咬过却侥幸活了下来,其他人也不会知晓这个秘密的存在。”
齐蔚兴奋地说:“真的有这样的传说!有个下洼村的人活到了九十八岁。村里为了纪念此事,还特地立了一块碑,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件事。不过,碑上并没有提到那个山洞,也没有提及到蛇的存在,只是简单地说他在山上遇到了危险,后来有神仙相助,轻轻抚摸了他的头并赐予他长寿。”
陆君回应道:“能够活到九十八岁的确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但长寿和长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所谓的长生是指永远年轻,永不老去。而长寿则仅指一个人的生命延续得比一般人更长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死亡,最终还是会走到生命的尽头。”
齐蔚接着补充道:“据那块碑文上记载,他是自己选择了离开人世。民间流传着一种迷信的说法,声称如果家里出现了长寿的老人,就会将家里的其他成员的好运吸走,导致整个家庭运势衰败。”
“其实这纯属胡言乱语,在我们下洼村看来,无论有没有长寿老人,家里的运势也都不怎么好。但是,一旦家中有了这样的长寿老人,人们总是倾向于把所有不幸的事情都归罪于他。这位老人正是为了避免后辈受到无端指责与痛苦,所以最终选择了绝食而亡。”
陆知鸢接着说:“承轩侯奉命寻找长生之法,听说下洼村曾有位百岁老人,一定会去调查。”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仿佛天地之间被一道道雨幕笼罩。
狂风卷起树枝敲打在窗户和屋檐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房间里,尽管门窗紧闭,但仍有凉风吹进来,使得蜡烛在桌上摇曳不定,光亮忽明忽暗,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陆知鸢坐在桌前,拿起早已备好的纸笔,开始整理着眼前的线索,她的神情专注而坚定。
前任皇帝的子女数量并不多,除了正式册封的皇嗣之外,还有个身份特殊的私生子存在。
这个孩子是皇帝与一位官员夫人的结晶,这位夫人嫁给了一个官场中的人,而且很有可能这位官员正是刚刚金榜题名的新科状元。
想当初,状元携同娇妻进入皇宫参加宴会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趟宴席竟然暗藏着极大的危险。
宴会上所提供的食物其实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所有的食材从厨房准备到端上桌的过程中都要经过多次严格的检查。
但在宴会接近尾声时,却有人提议前往后花园赏花,这一提议显然不同寻常,提建议者的身份自然也是相当不凡。
如果是个平日里不受待见的小官吏,他的提议断然不会得到重视。若是一个手握实权的大人物,则会引发诸多猜疑,比如他是不是与宫中某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有所关联。
再者说,普通官宦家庭的女人按常理也不会做出如此大胆的提议。
因此可以肯定地说,这背后必然是宫中有身份、地位且在先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嫔妃策划出来的。
结合现有的信息,陆知鸢推测此人极有可能就是曾经最受宠的妃子,也就是后来坐上了太后宝座的那位。
之前一直在前朝侍候老皇帝的太监现如今成了太后的亲信总管太监,这充分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